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明白究竟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怎么会让这家伙那么怒不可遏?
就在满腹疑惑的安森视线逐渐昏暗的瞬间,西尔则愤怒的脸庞毫无征兆的炸成了碎片。
“砰——!”
迸溅而出的血浆连带着骨头和器官的碎片,喷洒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几乎同时,束缚着他脖子的烟雾随之飘散。
满脸错愕的安森看着对方的无头尸体晃了晃,和刚刚的自己一样瘫倒在对面的椅子上,粘稠的血浆像间歇泉似的从炸开的断口不间断的涌出。
但下一秒,喷涌的血浆就开始逐渐凝结,像打字机一样从下向上,从内到外,一点点的复原了他的头颅;骨头,器官,血肉,最后是皮肤和毛发…除了身上和周围的血迹,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所以…这又是什么?
一片死寂中,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安森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计划的同时开始复盘刚刚的经历。
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失去的记忆绝对不止十五分钟,更重要的是,自己意识中竟然还残留着一部分被穿眼而死的记忆!
以往每次濒死触发血脉之力的能力,都不会出现死亡画面的残留,也没有任何一次失忆的时间超过十五分钟以上。
难道说自己被杀死了两次,然后连续触发了血脉之力的效果?
实事求是的说,他并不清除自己血脉之力真正的能力是什么,但隐约能感觉到恐怕并不只是血脉之力那么简单;而西尔则会愤怒到失去理智,恐怕和奥古斯特不无关系。
“很好,非常好。”
似乎过去了很久,坐在对面的西尔则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不可遏,开始用一种十分为妙的表情打量着安森:“恭喜你,刚才的辩论是你赢了。”
“就像你看见的那样,输的一方即便自己不动手,也会被这个扭曲领域直接抹杀;我搞不懂你的死而复生究竟是什么把戏,但奥古斯特留给你的那件小礼物…应该不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下次你再输的时候,我不会再这么客气了,而是直接将你全身都碾成碎片——希望届时你还能带给我和刚刚相同人的惊喜。”
“另外,假如你连续输掉十次,这个扭曲领域会直接启动抹杀机制,即便是图托儿也难逃一死,不管是那股诡异的突变气息还是奥古斯特送你的小礼物,都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缓缓直起身,西尔则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满身的血污的他犹如地狱中走出的索命使者,一双血瞳直勾勾的盯着安森脸上那掩盖不住的慌乱:
“所以…还继续吗?”
……………………
死寂的黑暗中,一场看不见尽头的辩论正无休止的进行着。
早已面目全非的长桌两侧,口若悬河的二人不断驳斥着对方的论点,理智的话语并不能掩盖已经犹如实质的杀气,每一次开口仿佛都是在刺出足以致命的利刃。
每当一轮结束,腥臭的血浆就会再次浸透桌面,爆头,窒息,斩首,撕裂,剖心,穿刺……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安森尝遍了各种各样的死亡,并且也亲眼目睹了西尔则那多到让人大开眼界的花式自杀。
虽然每次死亡前十五分钟的记忆都会消失不见,但靠着每次死亡瞬间的闪回,安森终于还是总结出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首先,试炼环节中出现的主题不会再重复出现,同时上一轮辩论的胜利方,其论点会在之后的辩论中得到保留。
这是在“血液是否有颜色”中,安森被西尔则用“血液是蓝色的”直接捏爆脑袋而总结出来的。
其次,不仅可以用现实中存在的例子证明自己的观点,还可以直接通过咒魔法扭曲自然,强行证明。
这貌似是件好事,但对自己而言毫无意义,甚至还是个坏消息——因为西尔则是个图托儿,自己在他面前连张开施法范围都办不到。
最后,西尔则“死而复生”的能力貌似存在某种限制,简单来说他会有一定的“死亡抗性”,曾经杀死过他(包括自杀)的手段对他造成的影响最小,很可能是他每次输掉辩论后主动自杀的原因。
但这个情报对现在的安森仍然意义不大,因为赢不了辩论,凭自己根本杀不死一个图托儿。
连续的死亡之后,他还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血脉之力貌似真的可以被连续触发,并且每次触发后自己血脉之力的效果似乎都有所增强,甚至到了让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得不太一样的地步。
坏消息是这个连续触发貌似是有上限的,而且和自己身上长袍貌似不无关系——原本宽袍大袖的长袍随着血脉之力不断被触发,已经越来越像无袖衫了。
按照安森的估计,最多再有三次…三次之后,自己可能就会彻底失去复活的机会;与此同时,想要通过这场试炼,自己还得再赢……
“六轮。”
西尔则的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恭喜恭喜,竟然能连续击败我四次…这是个非常不错的进步,可惜就是来的太晚了。”
“除非接下来六轮全胜,否则也不过是重新开始,而你我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我无所谓,但你…最多只有三次翻盘的机会。”
“所以,还继续吗?”
安森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桌上的羊皮纸,一层浓厚的血污下,潦草的字迹再次浮现:
“是正面还是反面?”
没有丝毫的预兆,一枚金色的硬币从天而降,砸落在了长桌上。
“当啷——!”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掉落的硬币竖直着飞速转动起来,并且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伴随着照落在安森的光柱,西尔则微微眯起了眼睛,夸张的帽檐下露出了狰狞到扭曲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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