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我快愁死了。”胡义成唉声叹气。
原来这李东田自打接受了任命,便带着好几百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农垦移民进驻青木堂农庄,正儿八经的搞起了培训。
“说是培训,倒不如说把这里给占领了。”胡义成大倒苦水,“我们农庄最近这一个月其他事没干,净为他服务了。”
七八百人一下涌入青木堂农庄,弄得胡堂主原本的工作计划全部延迟不说,还一天到晚被李东田指手画脚,要他如何如何的开展哪些培训工作,如同鸠占鹊巢一般。
关山跃暗暗好笑,只好敷衍着安慰了他几句,便说要见一见李东田。
“他就在江边的。”胡义成说,“带着他的开荒队煅炼身体呢。”
“锻炼身体?!”关山跃一听就着急了。17世纪的老百姓最不需要的就是煅炼身体,肥胖对普通人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状态,大多数人都处于慢性营养不良的状态之下,农垦招募的人员大多是从检疫营出来不久的难民,这些人只是刚刚调理好身体,连“健康”都算不上,真搞什么跑步煅炼非得出人命不可。
关山跃当即让胡义成带他去看看。他倒想瞧瞧这位“畜牧业小能手”“昌化羊的终结者”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毕竟在昌化这么一个荒芜偏僻的县份,从农委会给他的十几头种羊开始,几年光景就把羊群扩大的上千只也非凡人了。
沿着道路一直往江边走,还没到地方,便听到一个雄壮的男中音“时代在召唤……”
原来是在做广播操啊,关山跃想,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平和的煅炼,对加强体质的确有很大的作用。
到得江畔,只见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着几百人,横平竖直的都排成了队伍,清一色剃光了头发,穿着统一的靛蓝色的工服,乍一看,象是某所中学里的周一会操。但是再仔细看,人群里男女老幼各色人等皆有。有的已是满脸皱纹的老妪,有的却还是刚会走路的幼童,都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挥舞胳膊腿。
关山跃粗粗一看,就知道这是以百人为一个单位,每个“百人队”前都有一位十分卖力的“领操人”。这位领操人的动作堪称“横平竖直”,非常标准。力量也很到位。
至于队伍两面,还有戴着值星标记的巡视员在巡逻,看到哪个不卖力做操的,便用手中的藤条“提醒”。
“靠,你这是移民培训还是在劳动改造啊!”关山跃第一个印象就很不好了。去一个荒芜的地方拓殖,本身就是九死一生的事业,垦殖集团――不管它叫什么,首要任务就是“团结”,特别是要营造“一条心”的观念。
“那就是李东田。”胡义成指了指领操台。用土夯成的台基上,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一板一眼的做着广播体操。头剃得锃光瓦亮,上身光着,露出两条花臂,下身一条迷彩军裤,束着帆布武装带。看上去倒是十分精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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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跃看“联队长”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腻味,心想这人能行吗?不过看他的模样,做操一板一眼,还带头领操,应该是个比较实干的人。
做完操,李东田拿起扩音器开始讲话。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夹杂着颇为浓厚的乡音。关山跃听起来颇为费劲。
这位李元老讲起话来没什么章法,大致就是想到一条说一条,不时还来几句卧草和TNND。仿佛不来这几个词他就没法说话了。
讲话的内容倒很有料,大致是对前一天学习和劳作的总结。从他的讲话里,关山跃知道他把全部移民分成了七个中队,每个中队每天安排不同的学习项目。大致有打铁、木匠、牲畜饲养、纺织和建筑这些直接关系到生产生活的技能项目。
李东田先是表扬了表现好的中队和个人,接着又开始痛骂表现不好的中队和个人,比起表扬的时候贫乏的词汇,此时他忽然体现出了非常丰富的修辞手段。
一番讲话之后,李东田这才宣布“会操结束”。“噔噔噔”的从领操台上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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