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双桅快帆船正沿着海岸线往高雄驶来,这是隶属于海军一条“侦察舰”。和“海天”同型,因此得名“海圻”。
“海圻”号作为海军的双桅侦察舰,尽管吨位和火力都不出众,但是因为吃水浅,速度快,使用灵活,经常被作为交通船使用。
它此刻出现在高雄外海,并无多少特殊之处。
远处,冒出了一股白色的烟雾,接着是隐隐约约的炮声。
“谁在放炮?”站在艉楼甲板上的金晓宇吃惊地说道。
“没事,是荷兰人在鸣炮致意。”舰长无所谓的说道,同时下令,“鸣炮还礼!”
“海圻”号的舰长是个西班牙人,大名莫莱诺·苏莱曼。是元老院在1632年打劫马尼拉盖伦中俘获的圣瑞蒙多(san raimundo)号上的二副。被俘之后没多久,他改为元老院效劳,在大波航运服务了一个时期之后,作为经验丰富的航海者加入了海军。
他的航海技术出色,又有丰富的帆缆海船的航海经验,加入海军之后一直指挥帆船,一年前被正式任命为新建的“海圻”号侦察舰的舰长。
“海圻”号虽说“侦察舰”,实际担负的多是“快速运输”的工作。它服役之后,频繁的往来于海军的各个基地之间,也经常出现在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周围。负责运送人员和重要物资。
今天它的任务便是运送一位女元老和十几名归化民干部前往高雄。莫莱诺·苏莱曼执行的运送要人的任务很多次了,但是负责运送一位元老,还是女性是头一回,因此一路上极其殷勤。搞得金晓宇很是尴尬。
“海圻”号掠过大员港的外海。金晓宇拿起望远镜,眼前是横亘着一连串的沙洲。看得出,原先这些沙洲都是独立的,不过现在它们几乎连接成一片,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波堤。
“这就是所谓的大员岛了吗?”金晓宇问道。
“是的,这里就是了。”莫莱诺点头,“据说是七座沙洲岛。连城一片了。进去就是台江。也叫大员湾。”
金晓宇知道,大员湾在清代就已经淤积消失了,她去台湾旅游的时候,更是一点痕迹都不剩。如果不是有赤嵌城的遗址,大概在哪里都无法想象。
此刻,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这座长长的沙洲之岛椰林茂密,郁郁葱葱,岛上还有成片的园地,似乎开垦了作种植园。海风吹过,椰林沙滩,风景秀美。
荷兰人修筑的城堡和炮台便分布在这座狭长的岛屿上。荷兰人在东北亚的最大投资:热兰遮城堡此时已经完工。它和历史上的规格一模一样:堡高三层,主堡共筑有四座凸角堡,四座半月堡。这样规模宏伟的欧洲式棱堡可以说在东北亚地区绝无仅有。
热兰遮堡城外的居民区也就是大员城,现在也算是初具规模。不过比起历史上的规模要小的多,因为原本聚集居住在这里的华人现在大多居住在高雄市区。
金晓宇虽然对历史地理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是既然奉调到了高雄,对当地的情况也是略有所知的。知道荷兰人不惜代价修筑这座城堡是为了拱卫进入台江也就是大员湾的主航道。
但是现在高雄的出现,使得荷兰人在大员的存在颇为尴尬。尽管高雄的魏八尺对荷兰人“充满善意”,甚至这座巨大城堡的相当一部分还是由高雄派出的施工队修筑的。但是高雄港在经过元老院多年的疏浚航道之后,无论是停泊能力还是避风效果都比台江要好很多。
台江是个泻湖内港,水深足以容纳voc在远东的各种船只停泊,但是进入台江的航道却受到严重海沙淤积影响。荷兰人刚刚发现此处的时候,可以进入台江的航道有十多处,但是到1635年前后,只有两条航道才有通航价值了。其中之一便是大员岛与北线尾岛之间的主航道。
即使是这条主航道,在朔望大潮的时候也只有吃水深度三米左右的中小型船只可以航行通过,平时就更浅了。这严重限制了船只的通航能力。至于鹿耳门水道,通航能力更弱,几乎不值一提了。
最要命的是,大员港看似处于四面环绕的泻湖中,但是防风暴条件很差,只能避东北方,不能避西南风--偏偏台风大多是从西南面吹来得。很多时候船只不得不前往澎湖群岛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