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又把衣服弄脏了,会被骂吧?会挨打吗?一定又会被嫌是个拖累吧?
她赶紧往回跑,将身上的衣裳脱掉拧干,又在余温未消的灶台后烤了烤,心里又想起,她还有正事没做,大娘子让她给奶奶送蛇肉汤。
梅梅端着那晚还热乎乎的蛇肉汤送去了奶奶房,奶奶还睡着,她推了几下没推醒,梅梅站在边上发了会呆,用木勺子一点点的往奶奶嘴里灌。谁知张氏忽然哇一声吐了。张氏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了,能吐得也都是黄水,泛着浓重的恶臭味。
梅梅快速的跳开,将蛇汤端开,正在这时,她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她迅速跑出去,见到叶善去而复返。梅梅躲在大门后,从门缝里看她,只见她将肩头的竹篓取下,呼啦一下倒出满筐的石头。
梅梅呆了呆。
叶善却没有耽搁,背着空竹篓又出去了。
梅梅快速从屋后走出来,走到那堆石头跟前,没有什么特别,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村里有条小河,河滩上到处都是。
她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陈寡妇却在这时探头探脑的进来了。她没敢进屋,只是手里打着一把破伞冲梅梅招了招手。
梅梅跑过去。
陈寡妇问:“你祖母呢?”
梅梅老实道:“屋里睡觉。”
陈寡妇撇了下嘴,不满道:“她睡觉,让你们娘俩干活?”
梅梅绞着手指头,没说话。
陈寡妇看了眼叶善背着竹篓远去的身影,又看向院里堆了一垒的石头,问:“你奶奶这又是想干什么,磋磨人呢!”
梅梅摇摇头。
陈寡妇叹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饼,“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吧?来!给你!”
梅梅吃肉都吃撑了,摆手不要。
陈寡妇硬塞给她,“赶快吃了,别叫你奶看见了。”转身欲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问她,“你家昨晚吃什么呢?老母鸡不是中午都炖了给你奶奶吃了吗?晚上怎么还有烤肉香?”
梅梅嗫嚅道:“兔,兔子。”
陈寡妇盯着她看了会,她记起刘家的新媳妇傍晚的时候出去了,随即恍然大悟道:“是偷了黄猎户陷进里的兔子?哎呀,下回可不能这样了,黄猎户是个老实人,他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此地是黄家村,基本都姓黄,盘根错节的关系,亲戚连着亲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三户外姓人住在西边。黄家村的人靠着河住在南边的缘故了。
本地人欺负外来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说话的功夫,叶善又背着一竹篓鹅卵石回来了。
陈寡妇满脸同情:“新媳妇,你歇歇,下雨天别淋坏了身子。”
叶善浑身湿透,面上都是雨,看上去可怜又悲惨,反让人察觉不出她眼神里透出的冷意:“修路。”
陈寡妇:“什么?”
叶善避开她,将石头倒进院子,目光扫了下同陈寡妇站在一起的梅梅。
梅梅肯定自己不是错觉,她确定大娘子不喜欢她跟外人闲话,于是赶紧道:“婶子,你听勋哥儿在哭呢,你快回吧,勋哥儿找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