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扶起永珹,笑道:“你且回去吧,等我用了早膳,也去你母亲灵前上一炷香。”
永珹欣喜不禁,在太后面前告退,忙又跑回景仁宫到处寻找孟冬,出了一头的汗,好容易才看到孟冬出门,欣喜若狂的抓住孟冬的肩膀说:“你知道吗?太后竟然亲口对我说要来看我额娘!要去灵前上香!我额娘名分的事,有希望了!”
孟冬摇了摇头,道:“太后虽然是你的祖母,但仍然是太后,动之以情虽能亲近,但没有利益关系,她也难在皇上面前为你母亲讨皇贵妃的名分。”
“那要如何做呢?我该怎么做呢!”永珹方才的欣喜忽然丢了一半,又变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孟冬想了想,说:“一会太后过去时,一定要让太后看到你那两个弟弟,你明白吗?这件事要是做成了,必然是一举两得?”
“这跟我弟弟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让我弟弟去说情?他们太小,教不明白、说不明白的!”
“谁叫他们说情了?依我看,你那两个弟弟可比你聪明,尤其是十一阿哥,虽然只是孩童,说话比你都伶俐!将来必然有出息!而你现在……”孟冬摇摇头,叹道:“别说身份,连智商都堪忧!好好培养你弟弟,也不算辜负你母亲对你的一番疼爱,你母亲也会含笑九泉的。”
永珹有些不好意思,恳求道:“还求姐姐说的明白一点,果然事成了,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情!”
“此话当真?”孟冬盯着永珹,诙谐的笑着。
永珹摸了摸脑袋瓜,笑道:“姐姐如此聪明绝顶,我怎么骗得了你呢!”
“谅你也不敢!”孟冬在永珹耳边叮嘱一番,又让永珹赶紧去灵堂恭候太后。
果然,景仁宫这日的法事开始没多久,太后便偕同舒妃一起来了。此刻颖嫔并不在景仁宫,只有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戴孝在灵堂一侧,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在边角蹲坐。
永珹早已调教了永瑆几句,太后刚上香完毕,准备出去,只听到一声稚嫩的叫喊声:“皇祖母。”
太后望去,看到了坐在墙边的永璇和永瑆,那永瑆才刚三岁,模样精致可爱,太后便扶着舒妃的手走了过去,蹲下摸着永瑆的脸问:“你叫皇祖母,有什么事啊?”
永瑆乖巧的答道:“我想要皇祖母抱抱。”
舒妃笑道:“你皇祖母有了年纪,抱你会有些吃力呢!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永瑆又将脸对准舒妃说:“那额娘抱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舒妃愣了一下,永珹忙跑了过来,作揖行礼道:“永瑆不懂事,随便说话,不敢劳驾舒妃娘娘。”
永瑆却噘着嘴、扭着腰撒娇道:“不嘛!我就要额娘抱!”
太后却对舒妃说:“他小孩子家的,没了娘,自己也不明白,你就抱着他出去走走,也没什么!”
舒妃应了声“是”,便将永瑆抱了起来,永珹扶着太后,一起走出灵堂,永瑆不住的撒娇,永珹的眼泪便唰唰的流下,又赶忙用袖子去擦。
太后见了,宽慰永珹说:“是你弟弟又惹你伤心了。”
永珹答道:“永瑆这么小……孙儿难免心疼他。”
太后叹道:“可等你离了宫,想要心疼也没机会了。”
永珹道:“皇祖母最是慈爱,一向疼爱孙子孙女,等儿臣离了宫,皇祖母必然是要偏疼孙儿这两个没了娘的弟弟。”
太后问:“你是想将他们二人托付于我?”
“是。”
太后笑了一笑,她想,这才是永珹这些日子亲近的目的,又问:“你当真放心,把这么小的孩子交于我这么个老太婆?”
永珹忽然跪下,拱手拜道:“皇祖母虽然有了些年纪,却精神焕发,一点也不显老,况且皇祖母最是个明事理、贤惠慈爱的人,孙儿再放心不过。只是两个弟弟确实年纪太小,孙儿怕劳累了皇祖母,少不得请舒妃娘娘多担待些,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如此,弟弟们有人照顾,将来他们也必然能替我孝敬皇祖母、皇阿玛和娘娘,孙儿的两个顾盼之忧就都解了,就算以后风餐露宿,也再没有遗憾了。”
太后笑向舒妃说:“四阿哥这是要将两个弟弟托付于你呢!”
舒妃低头答道:“臣妾一切都听太后吩咐。”
太后笑道:“永珹,你且起来吧,我先替舒妃答应你了。”
永珹忙叩首道:“孙儿谢皇祖母恩典!谢舒妃娘娘恩典!”
太后又说:“只是,让舒妃来抚养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并不是一件小事,需你皇阿玛答应才行,你先带永瑆回去,哀家与舒妃去见皇上,你明日再去我那里商议。”
永珹再次道谢行礼,太后就扶着舒妃的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