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最后一个人,长剑飞了一圈才又回到楚苕面前,往她手里钻。
楚苕刚握住剑柄就轻嘶了口气,紧接着眼泪就下来了,握着剑的手一松,她颤颤巍巍抬起手,伸出了中指。
中指指腹一点血珠冒了出来,楚苕眼泪落得更狠了,左手握着受伤的右手手腕,斯哈斯哈抽了几口凉气。
好疼!
“大师姐!大师姐你怎么了!”望月宗那位师兄刚带着师妹跑过来,一眼看见这一幕顿时心急如焚,伸手想要去扶楚苕。
楚苕连忙躲开他的手,另外一只手虚虚的挡在自己右手上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和隐忍的杀意:“我没事!”
三个字说的跟“杀了你”一样凶狠。
疼痛是如今的楚苕最不能忍的一件事,偏偏如今的她一身皮肉脆弱的很,动不动就来道口子榨她眼泪。
望月宗师兄妹两人根本不信她的话,但又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能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楚苕不停掉眼泪。
终于,随着手指上的疼痛慢慢减轻,楚苕缓了过来,她若无其事的扯了袖子小心翼翼擦眼泪,面前突然递过来一块手帕,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女声响起:“大师姐,用这个吧。”
“哦,多谢。”楚苕看出这手帕布料极好,肯定比她的袖子柔软,于是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她拿着手帕擦脸的时候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还不敢用右手,因为中指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只能用左手拿着手帕有些别扭的擦着。
对面两个人一脸欲言又止,她也懒得解释,擦完之后随手把手帕往怀里一塞,丝毫没有要还给人家的意思,朝望月宗那位男弟子看去:“小师弟,三十年没见,你怎么还没结出金丹?”
要不是认出这是她的小师弟,楚苕也不会出手帮忙。
不过,她的小师弟如今也是别人的师兄了。
三十年前,她还没有失踪的时候小师弟就已经是筑基大后期,离金丹不过一步之遥,小师弟天赋不差,按理来说三十年的时间也该结出金丹了。
没等她多问,天边又来了几道灵光,顷刻间就到了眼前,紧接着一道楚苕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江儿,燕儿,你们没事吧?”
“师父!我们没事,而且……”宿江一脸激动,正要说大师姐她回来了。
楚苕已经先一步出声,她看着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声音沉缓微哑:“师父。”
……
在秘境中失踪了三十年的大师姐楚苕回来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望月宗上下,不在宗内的人也有着急往回赶的,在宗内的,不管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也都往望月峰这边赶来。
望月峰是望月宗宗门所在的主峰,也是宗主宿元生洞府所在的地儿,而楚苕,曾经是宿元生底下最得意的弟子,她天赋卓绝,年岁不到百就已经结了金丹,于整个修真界同辈人中,她也是天之骄子。
且她敬重师长,爱护师弟妹们,被誉为修真界的道德标杆,无一人能说出她的不好来。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有了楚苕的望月宗会重新回到三大宗门行列,可突然之间楚苕失踪了,而如今的望月宗比之三十年前还要不如。
“若是在三十年前,有大师姐的名号在,那四人也绝不敢像今日这样追杀你我。”宿江看着站在堂中女子低声道,眼中欣喜和担忧交杂。
站在他身侧少女眨了眨眼睛,看向楚苕的眼里好奇更甚。
楚苕如今早没了那时候的风光样子,她一身灰不溜秋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的衣裳,皱巴巴的特别旧,脑袋上的头发像是拿她那把破剑随便割了几下,最短的能支棱起来,最长的也不过手指长。
要不是她那张脸白白净净的,还真像个叫花子。
可就是这张如今唯一能看的脸也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唇色极浅,眼眸墨色极深,眼睫仿佛还残余着一点哭过的湿气,一张病美人的脸。
“这是揽月剑?”坐在上首的宿元生看着手边的破剑,一脸震惊问道。
三十年前,提起楚苕便知她那把揽月剑,一剑揽月,见剑见人,那是楚苕跑了好几个秘境搜罗各种天材地宝亲自炼制的本命法器,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把破剑联系到一起。
可这又确实是楚苕如今在用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