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将你捧上天,都说终有一日你会带领青阳苏氏改变天下局势,可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跟那群不知死活的傻瓜妖兽一样!”
“虚名而已,姑娘都知道什么,可否如实告知?就当是可怜。”
苏奕这人仿佛听不到旁人对他的恶言辱骂,耳中只有他想要的消息。花如雪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有一群来骂他,他仍旧岿然不动,事后还会回以淡笑,问上一句:诸位可要续茶?
苏茵嗤笑一声,脸颊上的泪痕让她我见犹怜的小脸变得狰狞。
“自苏长佑之后,自契约出现之时起,青阳山上再无一人庇佑妖族!”
“世人都说木匣子来自长嬴云氏,可它却是出自青阳苏氏。青阳苏氏的内部纷争造就了木匣子,‘妖尽其用’这四个字更是源自青阳苏氏先祖之口。护妖镯的存在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苏奕眉头一蹙,似是有不懂之处,“姑娘为何说自契约出现起,再无人庇佑妖族?”
花如雪也朝苏茵看去,苏奕只对第一句有疑,是不是说明他默认了第二句是真的?妖尽其用源自青阳苏氏?
护妖镯、木匣子,一个是救妖兽于水火,一个却是将妖兽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堂堂苏氏少主,睿智无双,难道从未想过青阳山上为何没有七级妖兽?修士飞升之时契约兽必死,反正都要死,何不尽其用?七级妖兽无法被魔化,那就在七级之前将其魔化!”
“少主可听懂了?”
苏茵一双含恨的杏眼死死盯着苏奕,想从他脸上看到慌乱、震惊或是被人背叛的神情,可惜未能如愿,他只是眼光微闪并未完全相信。
“少主既然不信,不妨去问问你那表里不一、满口谎话的好父亲,问问那些视妖兽如蝼蚁的苏氏先祖!”
话音落下,她的眼神逐渐疯狂。就在此时,阵盘中心的三级妖兽从沉睡中醒来,他站起身轻轻蹭了蹭苏茵的裙摆。
她弯腰轻轻安抚妖兽,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别过脸去从怀中掏出半颗丹药,喂入那只三级妖兽口中。
妖兽吞下那半颗丹药,神色顿时痛苦万分,苏茵站在他身前,眼神坚定,犹如正义降临般,道:
“我今日,就是要让天下人知晓青阳苏氏这三万年来所犯下的恶行!”
花如雪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打断苏茵的动作,却只听她道:
“你也是妖,就不想知道青阳苏氏这些年背地里都干了什么?”
闻言花如雪扭头看向苏奕,见苏奕默认了苏茵的动作,她只能缓缓收回手站在原地。
虽然她内心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直觉也告诉她不该放任苏茵继续下去。但她也想知道,苏茵想要证明什么。
随着苏茵痛苦却又痛快的大笑声,鲜血顺着一道道划痕流入脚下的阵盘,九品聚灵阵金光乍现,阵法成,已经来不及阻止。
浓郁的灵气向阵法中心的妖兽涌去,大厅内部狂风不止一片狼藉,木石陈设受不住浓郁的灵气被震的稀碎。
灵气达到饱和后,妖兽竟在睡梦中成功突破,他周身忽地出现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快速将他完全包裹,灵气不受控制地向外倾泻而出,红妆阁摇摇欲坠。
刹那间,阁楼坍塌,花如雪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去,转身却见苏奕一动不动地站在灵气肆虐的范围之内。
他在干吗?花如雪来不及去思考,高高的阁楼已经在她面前沦为废墟。
满地芍药被灵气卷起撕的粉碎,化作漫天红雨。
就连红妆阁之外都会受到这么强的灵气波动,更何况是身处阁中的人,苏奕呢?
花如雪急忙上前去寻,待看清眼前的情形,内心震撼不已。
只见那人衣袍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胸前的青衣上绽放着几朵鲜红形如芍药的花,他注视着废墟之中安然无恙的一人一妖,缓缓松开结印的手,露出一抹诚挚的笑意,随后浑不在意地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们?苏茵明明就是叛徒,而那个妖兽则被魔气缠绕。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以苏奕的实力完全可以毫发无损地逃出来,为何要顶着灵力的撕裂,为他们凝聚冰墙?
花如雪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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