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洗净了手,消了毒,戴上一次性手套,解开于文手上绑上的布料。
游西西屏气凝神,在旁边想偷个师。
楼七:“于小姐,待会可能有些痛。”
于文大气,“放心治!我已经没有痛觉了!”
然后,楼七用消毒水冲洗伤口,在于文撕心裂肺地痛哭中,刮掉一层血肉,鲜血重新流出来。
随后楼七手掌浮现一层乳白光晕,他将手掌按在伤口上,于文面目扭曲,差点蹦起来。
游西西连忙按住。
于文后来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了,双目无神,差一口气,就能直接过去。
好不容易楼七收手,于文身体一软,摔在地上。
楼七见怪不怪地取下手套,洗手消毒。
“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动身去找梅棺材。”楼七语气一如既往温和,“西西要留下照看于文小姐?”
游西西为难地看着地上蜷缩的于文,她的财产。
“那老叔说,活还挺耽误时间,你一个人……”行吗?
当面亲热叫叔,背地就老叔了。
“她看起来更需要你。”楼七体贴道。
“不,”地上半死不活的于文,气息不稳地表达了自己意思,身残志坚表示,“我一个人,可以。”
她手上伤口已经愈合,现在是疼得虚脱。
游西西跟楼七尊重于文的意见,两人动身前往棺材店。
两人离开后,原本虚弱无力的于文起身,脸色虽依旧苍白,比刚刚好了很多。
她颤抖着手掏出粒白色药丸,塞进嘴里。过了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妈的,可算是活过来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翻开传单左右翻看,丑不拉几。
*
另一边的两人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前后走着。
游西西落后了楼七两步,嘴里含着一根甜甜草,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楼七的背影,像是嘴里不是根甜甜草,而且楼七的脖子。
楼七似乎很习惯走在前面,相当坦然,每一步的距离仿佛经过测量,分毫不差。
但大约跟在他身后的人,没有会用如此“热烈”的目光盯着他的,或者说,没人敢。
楼七手指动了动,最终抬起手腕理了理袖口。
“楼七先生好像一直整理袖子,是不舒服吗?”游西西三两步到楼七前面,倒着走路,微仰头望着他。
游西西这才脱离吸引力,注意到这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人的长相,桃花眼里嵌着琥珀瞳,挂着半永久式恰到好处的疏远又不失礼貌的笑。
秀色可餐,想吃。
游西西肆无忌惮打量着楼七,她自己巴掌大的脸同样尽收楼七眼底:冷白肤衬得黑瞳尤其黑,盯着他时肆无忌惮地暴露欲/望。
“好好走路。”楼七平静道,垂在身侧的手微张合。
游西西笑呵呵转过身体,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闪过一丝浓烈的情绪。
……
现在,两人位置调换,游西西在前,楼七在后。
没一会儿,楼七突然停下,抱歉表示有些私事处理。
游西西请他自便,等到游西西嘴里的甜甜草没味道时,棺材铺到了。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一个四合院,大门挂着张布料,上面写着:“棺材铺”
四合院后弥漫着白雾。
游西西快步过去,绕过四合院往后去瞧,白雾朦朦的。她探出手摸上去,丝滑光溜的东西顺着指尖想往肌肤里钻。
游西西“啧”了一声,将那东西掐灭在指尖,隐约听到一丝尖锐的叫声,指腹有灼烧感。
指腹冷白的肌肤上,烧出个焦黑的圆点。
这是隔开各个区域的界线,外来者不能通过,本土人同样不能。
游西西揉搓指腹,忽地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笑,转身离开。
转身时,她身后的长发有意无意从界线前飘过,白雾里漂浮的浮游物争先恐后往发丝上涌。
但还没触碰到发丝,就因为脱离界线被自己烧成灰烬,风一吹什么都不剩。
游西西笑容更甚,烧我?
她步子欢快到四合院正门,推门进入发现除了正屋,其余三个房间大敞着,露出大大小小的棺材。
正屋门关着,她脚步不停到正屋前,还没动手,门自己开了。
她前脚进入,门自动关上。
正屋没有窗,门一关伸手不见五指,屋里弥漫着浓郁的灯油味,非常难闻。
游西西靠在门前。
这种黑暗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因为她有个技能是【半夜床头say hello】。
顾名思义:夜晚出现在沉睡人床头,对百分百会清醒的沉睡者 say hello。
这个技能自带黑暗视物。
不过这到底不是她的主场,视物能力被压制的厉害,黑暗里看东西像是隔着一层纱布,看不清晰。
“嗨喽?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一束火苗窜烧跳得老高,照出一张坑坑洼洼被火烧过的脸,“抱歉啊客人,没注意到油已经烧尽了。”
游西西大方道:“没事没事。”
梅棺材神情一顿,似乎没想到对方丝毫不害怕。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有新灯油了。”梅棺材的脸本就有些恐怖,兴奋的情绪下,尤为惊悚。
“等等,”游西西想到他话里的潜意思,脸色有些难看,“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梅棺材以为她恐惧了,更为兴奋,坑坑洼洼的肌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鼓窜,“很快,你就明白了。”
不知哪来的阴风吹得烛火跳跃,随着烛火跃到最高,隐约能看到梅棺材身后的房梁上挂着的几个纸人,仿若真人的纸人。
游西西沉着脸没吭声。
她往前一步,凑进梅棺材,低头嗅了嗅灯油,确定不是熟悉的灯油味道,脸色彻底阴沉下去,周身的水汽似乎凝结成冰,散发丝丝寒意。
游西西抬眼阴霾地直视梅棺材,咬牙切齿,“你们还真,用人做灯油呢?”
真特码奢侈到让人恨不得拿他去炼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