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感冒这几天,性子变得奇奇怪怪,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陆竽只能想到“做贼心虚”四个字。
可江淮宁本身的气质又跟“贼”沾不上边。
陆竽百思不得其解,猜想他或许只是压力大外加突然生病,身体不舒服,导致人有些沉默。
“陆竽,江淮宁在你后面。”
耳边黄书涵的声音蓦地响起,成功让陆竽停止胡思乱想,她回过头,熙熙攘攘的学生里哪里有江淮宁的影子。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陆竽瞪向黄书涵,后者笑嘻嘻:“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月一号。”陆竽回答得一本正经,“教学楼前的日历牌上写着那么大的数字,我又不瞎,怎么可能没看到。”
“笨蛋,今天是愚人节,撒谎骗人的日子。”黄书涵叉腰,理直气壮,“今天骗人可以被原谅!”
陆竽恍然大悟,四月一日是愚人节。
她听说过愚人节,从未凑过这种热闹,只觉得无聊:“小学生才过愚人节。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人撒谎骗同学说,老师叫你去办公室,那人就傻乎乎地去了。”
“陆竽,你真老气横秋。”黄书涵握拳,为高中生发言,“谁说小学生才玩这种游戏,我们班到现在还有人在玩。”
“可能是我老了吧。”陆竽叹气。
“噗——”黄书涵笑得差点呛到,“震惊,某花季少女竟然说自己老了,让其他人可怎么活啊。”
陆竽拿余光轻瞥她一眼,撅撅嘴,不理她了。
黄书涵立马橡皮糖一样黏上来,两只手抱住她一只胳膊:“吃完饭陪我去书店挑杂志好不好?我请你吃雪糕。”
陆竽这才展开笑颜:“现在吃雪糕太早了,我怕冷。”
“那大小姐你想吃什么?”黄书涵掐着宫里嬷嬷的嗓音,做作地演戏。
陆竽想了想:“我想吃烤肠。”
“吃吃吃,给你买五根。”
陆竽看她一眼,笑倒在她肩上:“一根就够了,五根我可吃不完。”
两个女孩子手挽手去服务中心二楼吃炒米粉,之后去一楼逛书店。
店里新到了一批言情杂志,外面的塑封袋还没来得及拆开,封面崭新,没被人翻看过。黄书涵如获至宝,每一本都喜欢,站在书架前挑选了很久,难以取舍。
——
食堂里,餐桌上只有几个男生。
江淮宁时而低咳几声,沈欢听到了,随口关心一句:“你感冒还没好?好几天了吧。”
江淮宁嗓子不舒服,不想开口说话,沉沉地“嗯”了声。
起初是头痛,他没当回事,被逼着喝了一袋感冒灵冲剂后就没再管,谁知越来越严重。鼻塞、咳嗽、嗓子痛,各种感冒症状都冒出来了。
做梦的后遗症竟然这么猛烈。
江淮宁现在想想,觉得好笑又憋屈。
沈欢同情地看着他:“长时间不生病,陡然来这么一次是挺难痊愈的。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别再熬夜了。”
李元超哼笑,慢悠悠道来:“你懂什么,我们校草生病那是痛并快乐,你自己问他,他是不是很享受。”
江淮宁生病这几天,他都看在眼里,陆竽每隔两节课都会来奥赛班门口,拿走他的杯子接热水,提醒他多喝。有时会送过来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让他写完题趁放松的时候啃掉,补充营养。
沈欢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江淮宁喜欢陆竽的事,自然没能理解李元超的话,懵懂地问:“为什么生病是‘痛并快乐’?你学傻了吧,生病还能快乐?”
李元超摇摇头,嫌弃的眼神没加掩饰。
在他眼里,沈欢的脑袋就是个摆设,偶尔转动一下,其余时间都是罢工状态。
沈欢瞅着他,等了半天见他不肯解释,耐心告罄:“不是,你这人话说一半是吊谁的胃口呢。”
江淮宁吃饭没胃口,听他俩拌嘴,脑袋里嗡嗡响,更没胃口了,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搁下了筷子。
李元超说:“某人不在,吃饭都不香了啊。”
陆竽中午被她那个朋友拉走了,没跟他们一起吃。
江淮宁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冷着脸飞给他一记眼刀,眉间净是不耐烦的情绪,仍是没开口说话,将缄默奉行到底。
李元超耸耸肩,没看到预期的反应,索性闭嘴不提。
餐桌上安静下来,旁边一桌几个女生的说笑声变得清晰。
“今天不是愚人节吗?早读的时候有人骗劳动委员,老班要去检查清洁区的卫生,劳动委员扛着大扫帚,一个人扫完了整片清洁区,回来发现被骗了,差点掀桌。”
“怎么这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