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萧哥,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个解释?”林欢欢嘲讽地一笑。
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软糯的声音诉说着委屈:“包厢里那些男人口花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连琳姐都在给我撑腰,倒是我男朋友,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萧廷愣住了,拼命回忆着包厢里发生过什么。
半晌,他眉头紧皱,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歉意,沉声开口:“我当时在办公,根本没听到。欢欢,你冷静一点……”
林欢欢已经不在乎他说什么了,半年以来,萧廷的强势,自己的退缩,他们之间畸形的关系,都将会是任务失败的导火.索。
而现在,就是改变的契机。
她决定给萧廷来一剂狠的。
“这根本不是理由!”林欢欢打断他的话,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声音嘶哑:“不过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你希望我全心全意地爱你,可你呢?你甚至没对任何人,说过哪怕一次,我是你的女朋友!”
话至此处,林欢欢几乎是咬牙切齿,泣不成声,毫无顾忌地发泄着情绪。
“你知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你包养的一个女人!”
萧廷滞住,包养二字落入他的耳中,如同海啸炸起惊天巨响,这一刻,林欢欢全部的怨怼仿佛都师出有名。
悲伤、凄惶,无助,甚至是痛苦,全部汇集在一起,形成有如实质的雾霭,与她此刻晶莹的泪水结合,林欢欢精致的面庞在阴影中影影绰绰,仿佛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萧廷心跳几乎要骤停,第一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漫无边际的绝望。
“……欢欢,别哭了。”
他的语气近乎乞求,声音和手都在颤抖。
林欢欢不为所动,剔透的眸子一层水光,失望而漠然地看着他,缄默着,像是无声的控诉。
萧廷心跳加快,意识全部集中在那双瞳眸,此时此刻,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响。
不想看她哭,不想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抚上她的脸颊,萧廷轻柔地拭去泪水,擦掉一些,又有泪水不断从她眼眶涌出。
轻轻拿开他炙热的手掌,凄美的泪光中,林欢欢紧咬下唇,压抑着止不住的哭声,说出了那句构思许久的话。
“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一下。”
萧廷脑中一片空白,猛地搂住林欢欢颤抖的肩,倾身吻上她泛红的眼角,泪水咸涩,他却视若珍宝地地舔舐。
泪水已经被他吮吸干净,萧廷的薄唇一寸寸地向下挪移,滑过娇嫩的脸颊,来到了被林欢欢自己咬破的唇。
喘息灼热,他死死地把林欢欢按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然后含住了她破损的唇瓣,血的腥气荡漾在口中。
萧廷完全是不管不顾的姿态,沉沦在林欢欢精心构筑的冷漠中,连有人经过这里,都不在乎了。
感受不到林欢欢的回应,怀中柔软的躯体也没有挣扎,只是全身僵硬,被动地承受。萧廷缓缓抬头,结实的手臂仍旧紧紧抱着林欢欢,定定地看着林欢欢。
重新呼吸到冰冷的空气,林欢欢突然绽放了一个微笑。
迎接萧廷的,却是更加残酷的话语:“萧哥,你不是问我,我和琳姐的哑迷是什么吗?那是一个决定——”
“我要出国留学。”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而坚决。
萧廷瞳孔一缩,下意识地阻止:“不行!”
“我可以给你联系国内最顶尖的商学院,让你在容大集团实习,指导你的学业……完全没有出国的必要。”
萧廷语速飞快,一连串的理由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考虑过林欢欢的感受。
林欢欢疲惫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萧哥。”
“还记得那次在老师家吗?你教我如何修改论文,指点我怎么做申请留学的资料,把你知道的、关于奥玛斯大学的信息,一字不落地倾囊相授。”
她撑着萧廷的胸膛,想推开他,却被萧廷更用力地缚住。
林欢欢改为攀附着萧廷的脖颈,踮着脚,经过泪水洗刷的眼睛格外明澈,盛满了倔强的认真:“现在,你又要困住我,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萧哥,我不想像个菟丝花一样,只有依附你才能活命,我也想和你并肩前行啊。”
恍惚间,萧廷又想起来林欢欢曾说过的一句话,是在一个静谧的午后,他带着林欢欢乘游艇出海。
当时,林欢欢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有期待,也有他看不懂的悲伤。
林欢欢吹着海风,婉转动听的声音飘散在风中。“萧哥,我呀,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是那种并肩前行的永远哦。”
林欢欢勾住萧廷脖颈的手暗暗用力,打断了他的出神,萧廷低下头,眉间有游移不定的纠结,哑声道:“我不是要困住你,你在国内读研,一样能学到东西,没必要出国。”
“而且国外社会很复杂,欢欢,你太单纯了,应付不来的,在国内,我可以把你保护得很好。”
随着他的话说完,林欢欢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萧哥,你还是想控制我,让我在你的掌控范围内生活。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所有物,一个供你愉悦的玩物,稍微远离你一点都不行。”
她的话像是一把打磨光滑的刀,无情地刺入萧廷的胸膛,眼底都激出了恐怖的红血丝。
即将失去林欢欢的恐惧袭来,逼出了一声怒吼:“欢欢!我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