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还叫什么李大人?”
李三思笑道,“冷大哥是我兄长,你就是我嫂嫂,叫我凤起就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鸨此刻心里甜滋滋的,她老早便看出来自家长空对这位李大人颇为顺从,二人关系极不一般,能得到李大人的认可,可比什么都重要。
正暗自欢喜着,却又见李大人,不,现在应该叫凤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由柔声问道,“凤起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在嫂嫂跟前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第一次自称嫂嫂,老鸨心里有些害羞,但更多的还是甜蜜。
闻言至此,李三思也不装了,当即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实说,我有两件事需要嫂嫂帮忙……”
“其一,希望嫂子再派两个人,将这位南晋国的术士送往国师大人那里去,秦淮河的背景我是清楚的,进皇城一趟很容易,见国师大人一面也不难,再加上嫂嫂的手下个个都相当了得,也不用担心押送途中会出事。”
此话一落,沉默已久的杨千杀便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老鸨也觉得意外,他指了指不远处心灰意冷的崇明,问道,“嫂嫂我正想问你呢,为何平秋候与宋缺都被送去执笔人衙门了,南晋国的这位术士却还留了下来,原来是要送到国师大人那里去……不过审问查案不是凤起你们执笔人的事儿吗,却为何还要国师大人出面?”
李三思笑道,“嫂嫂你这就不懂了,执笔人追凶探案,审问犯人确实有一手,但七楼术士的嘴可不是那么容易撬开的。此人神念强大,能固守本心,唯有八楼菩萨境的国师大人方能以佛宗念力强行破开他的防御,窥探其本源心思。或许能从他的识海中找到南晋国的隐秘战术,或是发现更多像平秋候这样的大魏朝奸细也说不定。”
“更重要的是,国师大人以及他的佛宗教徒和学生,本就专门负责监管南晋国术士的动向,防止他们以各种方式混入咱大魏朝,说白了,这本就是他们该负责的事儿……”
“可如今却已经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开了他们的佛眼和念力,强行闯了进来,并且还如此放肆的来到了秦淮河,呵呵,说句不好听的话,国师大人多少得负点责任,到时候陛下若真因为平秋候的事情龙颜震怒,怪罪下来,有国师大人在前面扛着,凤起我也没那么害怕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一楼正在看戏的吃瓜嫖客们听到。
背后腹诽当朝国师,这要是被人传出去,多少是个麻烦。
老鸨若有所思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转而问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嘛……”
李三思搓搓双手,讪笑道,“还是要问嫂嫂借几个人……嫂嫂你也知道,今夜在这座花船上凤起我是得罪了不少人的,这没下船倒还好,有秦淮河的规矩罩着,我是不惧的,可等下了船,那些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公子哥怕是会把我吃了啊,要是没人护着,我怕是走不到执笔人衙门就得……”
话没说完,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老鸨笑了,“这简单,你什么时候走?我让人送你回去就是……嫂嫂我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说完她挥手一招,留在二楼的最后一名七楼护卫顿时带着十几个明显五楼上下的小弟围了过来,老鸨指了指他们,“人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鲁大也跟着。”
“够了够了!再多可就太张扬了,而且鲁大对我的印象可不太好,他要是跟着,怕是要带头搞我。”
李三思当即拱拱手,连叫了几声好嫂嫂,直让老鸨心花怒放……不消片刻,他便忽然看到从花船后堂又走出来两位七楼武夫。
老鸨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望向崇明那边,“阿文,阿武,你们常出入皇城,来往方便,再受累走一趟,将此人带往国师大人的佛堂,天亮之前务必带到。切记此人十分危险,到达佛堂之前,定要锁死他的心脉,以免多生事端。”
两位武夫皆是一副憨厚模样,听闻此言也不多话,只是无比顺从的点点头,便径直走向崇明那边。
二人各出一掌落于他的肩头,武道之力随即自掌心渗入其体内,本就无比虚弱的崇明更是如遭雷击,整张脸瞬间苍白,一副快要归西的凄惨模样。
他艰难抬头看了李三思一眼,忽然说了一句话,“三国交战,不杀平民和俘虏,这是自边境战场传回来的规矩……”
“放心,没打算杀你,等国师审讯完毕,会接你回衙门的。”
李三思笑道,“监察院的大牢已经虚席以待,一定会让你蹲到南晋灭国的那一天。”
此话一落,崇明凄然一笑,尚未有所回应,便被阿文,阿武推着向前。
他们这一走,二楼瞬间变得无比沉静。
可被赶到一楼的众嫖客却开始喧闹起来,纷纷叫嚷着让南晋国的姑娘和妖族的白狐,雪鹿重新登场,接下来该选妃回去睡觉了。
来到这里的大都是一些只愿风流快活的公子哥,忧国忧民的心思几乎没有。
所以平秋候究竟有没有通敌叛国,他们根本不在乎,顶多是凑个热闹。
当务之急,是要先考虑怎样把那些异国尤物弄上床。
老鸨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李三思,一边吩咐下人们重新布置会场,顺便安抚好一楼众嫖客,一边询问李三思要不要在此过夜。
若是留下来的话,甭管是南晋国的姑娘,还是妖族的白狐,雪鹿,都任由他挑选。
若是在平日里李三思自然义不容辞,可今夜,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平秋候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那两只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