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沉声说道,“所以我要带你回衙门,按律法行事!”
此话一落,白行简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他将心头的杀意暂时压下,随后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抓我回去?你是认真的吗?”
李三思点点头,“大魏执笔人办案,向来认真。”
言及至此,一切再不需多言。
此时天上众剑修已经震惊到难以自制。
谁能想到,将所有人全部震慑住的北境剑修白行简,竟然会被这么一位弱到不行的执笔人小铜牌给怼了一次?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李三思身上,此前的不屑与蔑视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有震惊,有惭愧,更多的还是佩服。
哪怕李三思纯粹是为了装逼,此时也应该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毕竟在场这么多人,连装逼的勇气都没有。
白行简却在沉默一段时间后突然笑了。
他紧紧盯着李三思,摇了摇头,说道,“你之所以敢这么和我说话,是因为知道我要将你活着带到剑圣面前,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有恃无恐的滋味确实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错过了这三日,等到剑圣走后,谁还会是你的庇佑?到那时,就不是给不给你面子的问题了,而是你能不能活着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片刻,见李三思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由有些失望。
但他固执的认为对方是在故作深沉,实则内心可能害怕的要死,于是继续说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老老实实跟我走,别犯冲,之前的冒犯,我可以选择既往不咎,但你要是……”
这一次,李三思没让他把话说完。
而是直接挥手将其打断,“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老老实实跟我走,进入大牢之后再老老实实招供自己的罪行,那么我会尽量替你说情,当然死罪还是难免的,但我会让你死的体面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再没有缓和的余地。
众剑修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内心则都赞了李三思一声真男人。
白行简也沉默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在自己看来什么都不是的执笔人小铜牌,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难道他是真的不怕死吗?
白行简表示不解。
不解之余,则是震怒。
他的耐心值已经全部被磨完,既然劝说无用,便只能动武了。
可就在他拔剑而起,准备以雷霆之势废掉李三思的双腿,将他强行带走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原本对自己的剑术充满信心的的白行简,再次陷入了短暂的窒息当中。
七把古剑早已感应到了自家主人的躁动心情,很早之前便于白行简背后疯狂嗡鸣,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朝着小院门前的那个二楼弱鸡斩杀而去。
奈何白行简此前一直本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原则,想在不出剑的情况下带走李三思。
七把古剑因此被死死压制住,没有展露锋芒的机会。
直到此刻,二人彻底谈崩,白行简自然不用再顾虑什么。
他有意要在李三思以及满城剑修面前装逼,好好的露一手自己的本命剑术,将此前丢失的脸面全部找回。
于是心念微动之时,七剑齐出,化作七道寒芒飞入高空,可怕的剑意瞬间弥散全场,几乎笼罩了整片空域。
悬停于半空中的剑修唯恐被剑意波及,纷纷逼退。
心中再次感叹了一声这逼真的太强。
李三思却仍然静静的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明明是一副屌炸天的无惧姿态,可在天上剑修以及白行简看来,他已经吓傻了。
白行简冷冷一笑,心想果然是个只知道耍嘴皮子的混小子,真打起架来一无是处!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死在我的剑下,所以此次出剑,我只废你的双腿和口舌,算是给你的无知留点教训!”
白行简的声音刚刚落下,七剑便已携满空剑意飞速而至,不过半息,便已闯入小院,来到李三思身前。
那一刻,众剑修都以为李三思双腿必废,口舌必毁。
白行简也是信心满满,自觉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可就在这时,李三思知道时机已到,他要开始装逼了。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随后微微握拳往外横移,做出了一个最简单,却也最标准的拔剑动作。
掌心无剑,剑气却缓缓升起。
不曾刻意展露锋芒,但在场每一个人,包括白行简,都能感觉到,小院中的李三思,在这一刻突然变了。
变得太过于耀眼。
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把剑。
一把世间最重,最亮的剑。
“我本不想动手,可你为何要逼我?”
李三思望着白行简,幽幽叹了口气,他终于有理由,有机会,唤出那个自认为无比拉风的台词,“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