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烛火下, 李三思深吸了一口气,将苏姬的两只手死死握住,不让她再乱动。
原本充满情欲的眼神则忽然变得清醒万分,深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再有片刻,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紧紧盯住了苏姬,冷静的神情间带着专注和审视的意味。
此时的他突然从一位温柔多情的海王,恢复到了大魏执笔人的身份。
突如其来的的转变让苏姬忍不住“啊”了一声,娇柔的声音中充满了媚意。
下一刻,她稍稍抬起头,柔柔弱弱的看了一眼贴身而对的李三思,双眸间闪过了一丝不安,但很快又被荡漾而起的水光涌满。
“李郎,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直白的盯着奴家看?”
娇声传来,带着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喘息声。
李三思却不为所动。
他早已沉淀思维,保持了足够多的定力。
就连精神抖擞的小凤起都安静下来......顶级海王的功底就体现在这,既能瞬间情绪高涨,进入状态,亦能刹那间抽身而退,心如止水。
苏姬将李三思的身体变化尽收眼底,再加上他半天不说话,心中愈发觉得不安。
她忍不住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了会儿,胸前的柔软几乎完全压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平静的像是刚刚完事过。
苏姬低下头,没敢说话了。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刚一用力,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将自己握得更紧,根本无法挣脱。
她沉静片刻,一股委屈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声,“李郎,你轻点,奴家疼~”
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低垂的眼眸间更是有眼泪滑落,滴在了李三思裸露的胸前,无比滚烫。
李三思仍旧冷着脸,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像是猎人在观察狡猾的狐狸。
眸间闪烁的寒光让苏姬有些发慌。
如果他记得没错,上次她就是用眼泪麻痹了自己,这才躲开了自己的质问,如今是打算故技重施了......可惜作为一位合格的海王,是绝不会被同一条鱼儿的眼泪哭软的,他必须时刻保持强硬。
所以不等苏姬的哭声传开,他便突然冷哼了一声,摆出了铁石心肠的姿态,“就算哭红了眼,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倒不如来个痛快,也免得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语气冰冷的不像话,毫无怜香惜玉之感。
苏姬见自己的李郎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正欢喜着,心想此前他不开口,一定是存心捉弄奴家。
还打算撒个娇要惩罚他呢。
可很快她便听到了这般生硬,几乎没有一丝感情的诛心之言,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持了一瞬,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
下一刻,眼中断断续续的眼泪再也无法稳住,哗啦啦猛一下坠落。
妩媚动人的那张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妆容尽毁,凄凄惨惨,我见犹怜。
李三思低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大呼头疼......这位花魁娘子怕不是真的是只妖精吧!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谁还舍得说她?
他叹了口气,努力调整好心态,正准备继续摆出强硬的攻势,苏姬凄楚的声音却已伴随着抽泣声而来,听上去确实有些可怜,“李郎要奴家说什么,直言便是,何必要这般对奴家?在李郎面前,奴家已经放下了所有,也愿意付出所有,李郎你,却为何还要这般心狠? 奴家......”
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她低着头,肩头微微耸动,柔弱的姿态任谁见了都想拥她入怀好好呵护一番。
李三思却似乎打算将铁石心肠进行到底了。
闻言不仅没有半句安慰,反而抓住了苏姬话中的重点,正好给了自己借题发挥的机会。
他板着脸,冷哼道,“在下何德何能,能让秦淮河的头牌花魁苏姬姑娘,为在下放下所有,付出所有? 莫不是苏姬姑娘您同情心泛滥,就喜欢接济像在下这样一事无成的穷困小子?”
阴阳怪气的强调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苏姬哭声渐缓,下意识说了句,“李郎如此优秀,接连破案,刚刚又替大魏朝立了大功,怎能说一事无成呢?在奴家心中,李郎你是......”
“别跟我装糊涂!”
李三思瞪大了眼睛,直接打断她,迅速加大攻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让你投怀送抱的,并不是现在的大魏执笔人李三思,而是从前的监察院守城人李凤起!说!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迎合我,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