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禁军守卫呆呆的望着那座变得无比破败的神皇寝宫,感觉心凉透了......陛下他,死了吗?
屋檐悬梁掉落破碎的关头,尘烟随之翻滚,遮蔽了里面的一切。
他们无法视物,只能影影绰绰看到有几个身影站在四散的尘烟之间,静默相望,彼此对峙。
夜,更沉了。
风自遥远的天边吹来,将落地的残灰缓缓吹开。
等到尘烟散去的关头,冷长空和李三思已经来到了寝宫之外,沉静片刻后,冷长空突然开口,“有把握吗?”
声音中带着一些紧张。
不知是在意神皇,还是担心洛溪亭。
李三思稳住心态,半天后憋出一句话来,“这就要问司长大人了......这个计划虽然是我想出来的,但是最关键的那一环在他那,既然他自告奋勇要进去,那应该,问题不大吧?”
听得出来他也有些紧张。
对于那位相处不久的秦司长,他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冷长空长剑驻地,叹道,“都说秦司长半步八楼,除了闭关的狱神大人外,就属他最厉害,三大金牌都得靠边站,但我总觉得他有吹牛的嫌疑。毕竟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还从见他真正出手过,遇事都是三大金牌先上,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了。
剩下的吐糟被他强行咽下。
眼中的叹息尽数化作震惊。
李三思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同样虎躯一震,“冷大哥,看来秦司长半步八楼,应该不是吹牛。”
前方尘烟渐散,破碎的神皇寝宫内,最先露出身影的便是杨千杀。
他堵在大门边缘并未进去,虽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但拳意已然散开。
脸上惊怒之意尤存,但更多的还是错愕。
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前所见。
在他身前丈许,寝宫内依稀可以看出龙床所在的位置上,洛溪亭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一缕剑气自她掌心而出,悬停在半空,却并未就此弥散,而是被一只手给握住。
没错,一只手握住了洛溪亭的七楼剑气。
那只手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神奇的地方,没有那么宽厚,力量感也不足,但只要他伸了出来,那么所有落在他面前的攻势,不管是洛溪亭的剑意,还是杨千杀的拳意,都必须得停下,再无法前进分毫。
因为那是秦逍遥的手。
执笔人大司长秦逍遥!
刑狱司狱神之下第一人,真正无限接近八楼的超级高手。
他的实力一半来自众人的猜测,一半来自他的自述,事实上,并未有人见他全力出手过。
像冷长空,苏羡这些和秦逍遥走得很近的人,一度以为秦逍遥的半步八楼实力是树立司长形象的一种吹牛方式。
他的真正实力或许并不如三大金牌讲师。
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自己因为忙碌于公事,从而无力修行,只能全力支持三大金牌登上八楼这种话了。
所以日常相处中他们对于这位秦司长并没有特别的尊重。
甚至私下里曾多次吐糟,说他司长这个位子坐的不并踏实,说实话就是没资格。
可如今见到秦逍遥单手托剑的画面,冷长空心态炸裂,“这!这怎么可能?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秦逍遥吗?”
寝宫内,秦逍遥身披黑色长袍,左手覆于身后,姿态潇洒从容。
右手随意伸向半空,握住洛溪亭的必杀一剑。
任凭剑意呼啸不止,却始终无法脱离他的掌心范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并不显得冷漠,而是淡然。
像是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身前终于变了脸色的洛溪亭,尘烟散去的那一刻,他伸出左手掸去落在自己肩头的灰尘,开口道:“洛姑娘,皇城境内,外人不兴刀兵,你弃剑吧。”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显得很是平静。
听不出多少情绪。
不是威胁,而是劝告。
他托住那一剑的右手却骤然用力,将仍在喧嚣不止的剑意限制在更加狭窄的范围内。
杨千杀愣愣的盯着秦逍遥,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司长大人,怎么会是你?”
寝宫外的禁军守卫们也是一脸懵逼......为何执笔人大司长秦逍遥会出现在这里?神皇去哪了?
李三思和冷长空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本就是他们追凶计划的一部分......计划中,为保神皇万无一失而又能引出刺客,必须有一人假装神皇住进寝宫。
而这个人还要有碾压洛溪亭的可怕实力。
三天前秦逍遥走进神皇寝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当夜与王尚书打过照面的那位“秦逍遥”,才是真正的神皇。
洛溪亭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体内蓄养多年的剑道气息竟有了逐渐涣散的征兆。
直至此刻,她的心头终于出现了一丝无力感。
合起的双掌微微打开,持续已久的剑意便就此散落殆尽。
她的双手随之落下,眉眼之间的杀气尽数化作失望,以及愤怒。
她抬起头看了秦逍遥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狗皇帝就这么怕死吗?还是说,他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