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勋和元丹丘想帮他说两句,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结果李白却道:“见解谈不上,只是这宴会上尽是些词藻堆砌,华而不实的诗,未免让我觉得无聊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愤慨:“这小子!太猖狂了!”
苏凝看得无奈又好笑,李太白呀李太白,就是这么恃才傲物,说话气死人。
先前那个吴学士站起来道:“既然公子对之前的诗作不屑一顾,想来应当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了。”
李白笑了笑:“虽不敢说是当世一流,胜你们却绰绰有余。”
众人更怒,一个白衣文士站起来道:“休要口出狂言!你有本事就作一首好诗出来,那我们就服了你!”
李白道:“好!要作大家就一起作,我若输了,就脱了衣服跳进池塘,你们若输了,就来给我倒酒吧!”
这场赌注一出,马上叫那些贵族子弟和小姐夫人们都兴奋起来,等着看热闹,太守则马上让下人给众人准备纸笔,还抬来了一大坛酒放在一边。
在场的文人马上都开始作诗,有的苦思冥想,有的文思流畅,一炷香过后,所有人都写完了。
下人取走诗作,将纸张一张张挂在木架子上,一首首唐诗琳琅满目,花团锦簇。
“山边幽谷水边村,曾被疏花断客魂。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
“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孤云将野鹤,岂向人世住!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
此时此刻,只有李白还坐在原地,一字未动,那吴学士笑道:“小子,念你年少轻狂,你现在认输,可免了脱衣跳水。”
苏凝道:“太守大人没有给他作诗的东西,他现在自然是作不出来的。”
吴学士道:“桌上不是有纸笔吗?”
苏凝笑了笑:“太守大人,还请给他一壶酒吧。”
李白笑了起来:“卿卿知我,无酒不成诗啊!”
很快下人就上了一壶酒,李白仰头就往嘴里倒,然后吟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时间,满园寂静,这短短的一个开头,已经吸引住了众人。
李白又豪饮一大口,高歌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无与伦比的豪迈之气,伴着酒与歌,铺天盖地挥洒而来,仿佛他就是天地的主宰。
少年傲气,仗剑江湖,挥金如土,痛饮狂歌,他活得就像是一首诗。
李白似醉非醉,大笑一场,向岑勋和元丹丘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一首《将进酒》,才气纵横,至情至性,将所有人拖入了他编织的幻梦中,久久不得醒来。
怎么会有人能作出这样的诗呢?这分明是诗仙下凡吧!
许久许久,满场寂静无言,忽然间,一位夫人取下手上的珠串,扔向了李白。
紧接着,在场所有的贵族子弟、夫人小姐们都将宝石、金钗、珠串……扔向了李白。
刹那间,他的脚下堆满了宝石珠玑,他笑了起来,傲然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阳光照耀在宝石上,熠熠生辉,他像踩在光上,那般耀眼。
李白用衣服兜起这些宝石,笑着递到苏凝面前,眉眼温柔道:“阿凝,这是我为你赢来的。”
他像一只骄傲的白鹤,终于在他喜爱的湖泊边落下,收起傲慢的姿态,展露出柔软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