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就是一长段文绉绉的话。</p>
“这是我在一本着名的兵法书上看到的，白话就是对卧底要亲近，要给丰厚的奖赏，要将他们的身份隐藏到最深，而用卧底的人，本身要有聪明的头脑与仁厚的性格，这样才能驾驭卧底，分析他们传回的情报的准确性，去好好使用。”</p>
境白夜听完连连点头，觉得自己受益颇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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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对系统夸奖他们，因为他隐隐觉得它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三个手下。</p>
系统幽幽道。</p>
境白夜又品了品他们刚才说的内容。</p>
信任、包容、亲近、丰厚的奖赏，其实这对普通手下也适用。</p>
因为没人会喜欢一个多疑、苛刻、冷漠、让人收入回报不成正比的上司。</p>
“那我以后也这么对待你们。”他开心道。</p>
……</p>
境白夜现在想想，他当时可能吓到他们了——还吓得不轻。</p>
一连好几天他们围在他身边，各种没话找话、有意无意把话题往那上面扯。</p>
他不善洞悉人心，情报分析能力一般，大部分时候是一力降十会，以武力去强行压制，只能在其他几项上努力。</p>
对赫雷斯，对另外三瓶白兰地，他会尽力去满足他们，除非他们彻底踩过底线。</p>
每个人底线标准不同，对组织其他人，拼尽全力去救一个毒品搜查官——这种立场一看就和组织不同的人——就是明晃晃地踩了底线，可境白夜不在意这点。</p>
甚至正相反，他还有一点点高兴。</p>
当时对他说不会真心交朋友的赫雷斯，说过“我也打算那么做”的赫雷斯，竟然会为了那段八年前的友谊，跑来向他求救。</p>
赫雷斯是这样，那他们，有没有可能也……</p>
绿光飞到某片居民区上空，境白夜低头看去，很快知道了这是哪里。</p>
确定要对境组动手，身为卧底的赫雷斯和干邑就把他们所知道的全部情报传给组织，其中包括那些非本家成员的住处，他认出下面有一栋别墅就是赫雷斯的。</p>
那是境组给赫雷斯的升职奖励，在他被警察厅送去动物园组织当卧底后，他就搬去一栋普通公寓，这里就空了下来。</p>
此时那栋精致的二层住宅一片漆黑，让境白夜想到了自己的那套别墅。</p>
“安格斯特拉，你现在在哪？”赫雷斯喊了一声。</p>
“我刚才路过了境组给你的房子。”</p>
绿光滑板早就飞离那栋别墅的上空，境白夜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里看着挺不错的，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我就帮你留着。”</p>
为避免遭到蹲点报复，卧底在任务结束得马上搬到新的住所，原来住的地方一个都不能再去。</p>
不过赫雷斯问题不大，他可以保证把知道他身份的境组成员铲除得干干净净，不让他有一点隐患。</p>
这么好的别墅，随便舍弃有点可惜。</p>
“不用留着，我住在那里时浑身不自在，怎么会喜欢？”</p>
直白的话让境白夜一怔。</p>
赫雷斯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p>
“境组很有钱，给我们的待遇很好，但那全是他们用毒品赚的钱。”</p>
“在那里，我不怕去杀人放火，最怕哪天被逼着去碰那种东西……现在卧底任务结束，我终于能松口气了。”</p>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犹如一桶冰水从境白夜头上浇下。</p>
“……赫雷斯，你很期待回来吗？”他忽然问道。</p>
对面一静。</p>
这次轮到赫雷斯白兰地沉默，但境白夜知道，这不是因为他要去查什么资料。</p>
几秒后，这位资深卧底再次轻轻叹了口气。</p>
“安格斯特拉。”</p>
“虽然作为卧底严重失格的我，说这种话显得有些冠冕堂皇……但我能以向BOSS的忠诚对你起誓，我现在所言，全是发自内心。”</p>
“不管这几个地方的人对我多好，平时多尊敬我，愿意给我多少酬劳和优待，而组织里有琴酒那么个喜欢把我脑袋当枪靶用的前搭档在……”</p>
“我依然渴望回到组织。”</p>
“——因为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属之处。”</p>
……</p>
结束通话。</p>
境白夜紧紧抓着手机，正在进行危险高空飞行的他，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救援对象上。</p>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看上去才高中毕业没多久。</p>
档桉显示柳吉顺一和赫雷斯一样，是高中毕业没多久就进了警察学校，毕业时不满二十岁。</p>
看着那张犹如从少女漫画里出来的精致面容，境白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