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你?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你?
安室透身陷黑暗之中,噩梦不断在他面前重现。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安格斯特拉的代号,一遍又一遍对游戏舱上那唯一能让他看清内部的玻璃护罩伸出手。
他的手指贴到那片玻璃上,冰冷而无力的触感让他回忆起电话亭外安格斯特拉对他的告别,然后在下一秒,他被防御机制电流击中,浑身抽搐摔在地上;然后在下下一秒,他又重新站起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朝游戏舱扑去,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电倒。
面对常人被电一次就足够趴下昏迷的电流,他却可以一次又一次站起来——这是卧底应对电击刑讯的训练所带来的效果。
他这样近乎疯癫的举动吓到了所有人,后面fbi错愕尖叫“他是不是疯了!”,他们根本看不到他脸上那无法控制的汹涌泪水。
等安室透迟缓的大脑反应过来该去找调试设备时,旁边看够了戏的fbi们终于忍无可忍来拉走了他。
为首的那个fbi在他腹部上狠狠打了一拳,又在他膝盖上一踢,被多次电到肌肉痉挛的安室透根本无力躲避,浑身瘫软在地上,以一种极为难看的姿势被拖走。
“安格斯特拉……安格斯特拉……放开我……”
“我要救他……”
“让我救他……求你们了……”
“……让我去救他……”
他的哀求颠三倒四,到最后说出的全是日语。
围观的fbi们根本听不懂,他们只能看出面前这个原本英俊的男人丑态百出,以及在不断重复着某个酒名代号。
“这家伙是不是疯子啊?”
“想什么呢,传回的情报说他被游戏舱里的少年救过一命,所以对他非常忠诚。”
“哦,原来是个忠犬?”
“让忠犬眼睁睁看着主人被抓,这比cia那些乱七八糟的严刑逼供还残忍吧?”
“你还别说,他现在被拖在地上的样子,的确好像一条狗啊!还是一条丧家犬!!”
有个人在他拖行在腿上踢了一脚,这条裤子是安格斯特拉去法国时为他挑的,安室透眼睁睁看着上面留了个清晰的脚印。
“你和你主人马上会在审讯室里团聚的!”
“那个少年看上去才十几岁吧,长得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监狱的……”
安室透英语口语听力一般,可此刻他听懂了所有的话。他蓄满泪水的眼里狠戾之色一闪而过,他扭头张嘴,用全身仅剩下的武器,用力咬住了那人的手腕!
“fuck!!!快把这条疯狗拖走,他快咬下我的肉了!!”
周围一阵手忙脚乱,有很多手伸过来扯他的头发,拉他的衣服,掰他的嘴巴,使用各种手段想逼迫他松开嘴。
而安室透越咬越用力,眼睛通红充血骇人至极,他突然扭头借力往旁边一撕,这一下竟然没有任何人按住他,他将嘴里的东西吐到地上。
那是一块被他硬生生咬下来的人肉。
“啊,非常抱歉。”他露出和安格斯特拉道歉时一样的笑容,他牙齿都血淋淋的,“弄脏了这里的地板。”
“fuck!fuck!!这家伙疯了!!!!”
被他咬掉肉的fbi探员尖声大叫。
先前打了安室透一拳的那个男人再次上前,面无表情地对安室透双手与双腿上各开了一枪。
四声枪声。剧痛之下,安室透再次倒地。
见到他被制服且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被咬的fbi探员顿时不喊疼了,他跳过来狠狠踹了他几脚,表情简直比万圣节的魔鬼更加狰狞,一边暴打一边还在不停嘲笑。
旁边的探员怕打死了问不出情报,过来拦他,还被他一把推开:“急什么,里面不是还有一个吗?!”
安室透被打得头晕眼花,他感到自己的脸被踢到了,想到过去安格斯特拉因为他脸部受伤当场昏迷,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护住要害,而是想遮挡自己受损的脸,可他的手动弹不能。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惊呼传来。
“游戏舱开了!!”
安室透愣了愣,他想要扭头看去。可已经做不到了,他感到意识渐渐涣散。
“举起手!”
他听到那些fbi对他的小上司大喊。
“波本呢?”
这一声平淡到仿佛只是问天气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咋噪声,传到了安室透的耳中。
“举起手!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我们要开枪了!!”
没有枪声响起,只有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安室透看到一双熟悉的马丁靴停在他的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