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诺低声喃喃。</p>

“……都那么灿烂。”</p>

境白夜很熟悉他这样的眼神，听到他的话，他也想起了迪士尼乐园的那场烟花表演。</p>

他咬了咬牙，问出了一个这一年来他最想问的问题：</p>

“……当时在游乐园里，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p>

在游乐园里，潘诺对他说，希望他可以到救人的那一方去。</p>

这种话如果被组织其他人听到，当场给他一枪都是轻的，境白夜不明白潘诺为什么会这么大胆，不管是在游乐园，还是在……不远后的那一天。</p>

那枚生日礼物挂坠紧贴在他胸前，那温度仿佛透过绷带，烫伤了他心口本就满是伤痕的皮肤。</p>

境白夜几乎是瞪着自己过去的搭档。</p>

“因为那次酒吧任务。”</p>

潘诺难得直白的话，让境白夜愣了一下。</p>

“那天晚上，你到我家过夜……”</p>

……</p>

清理掉酒吧内的叛徒，境白夜坐上了潘诺的布加迪副驾驶座，熟练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p>

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了。</p>

驾驶座上的潘诺也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p>

境白夜正在走神，他想到了任务过程中他不小心踢翻的那个桌子上有一块蛋糕，那是他想去的那家店里的招牌甜点。</p>

直到潘诺开口，境白夜才回过神，他扭头看向潘诺：“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p>

布加迪内开着灯，他看到潘诺明显一怔。</p>

“……原因？”</p>

“这里回10区比较近，而且我和你搭档这么久了，我都没去过你家。”</p>

反过来，潘诺去过他家很多次，还和他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店吃羊角面包，但潘诺从没请他去他家看过。</p>

“我家很简陋。”潘诺说。</p>

“不要紧，我们有时候出任务为了蹲点，还得在破房子里住几天呢。”</p>

“……我家只有一张床。”</p>

“我可以睡沙发——如果没沙发或是单人沙发，那我就睡地板。”</p>

境白夜不怎么在意居住环境，在第一世他都风餐露宿惯了。</p>

潘诺沉默了。</p>

境白夜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表情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在发呆，正想伸手去戳一戳对方，就听到他说：“好吧。”</p>

“但我睡地板，你到床上睡……冬天晚上很冷。”</p>

“好！”境白夜开心应道。</p>

那时候的潘诺从没有骗过境白夜。</p>

他说他家简陋，那就是真的简陋。</p>

“你那么穷吗？竟然只能住这样的……”境白夜想了半天，从脑中找出比较适合的词语，“政府给难民的廉租房？”</p>

……不，不能这么说，如果给难民这种待遇，他们外加一些同情心比较多的人早就闹起来了。</p>

“要是你经济困难，可以到我那边住，我那里还有一个空房间，不会收你房租的。”他顿了一下，“或许我们一起租一个大一点的，费用可以找组织报销。”</p>

境白夜一直想和潘诺一起住，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他发出邀请。</p>

潘诺背对着他，境白夜看不到他的表情。</p>

他关上门，将门上的四道锁一一锁好，这才转过身看向他。</p>

“……不用，我习惯了。”</p>

他拒绝了境白夜的好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