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
牟彪点了点头,突然伸手一指她头上扎马尾的发带,
“你这发带可能给我……”
他此言一出文子丰、倪东褚与那侍女都是一愣,牟彪见那侍女发愣,伸手摸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小爷也不占你便宜,这锭银子赏你了……”
那侍女一脸诧异,不过她久在这风月之地,见多了各色客人,要发带算甚么,要袜子亵衣的都有,诧异之色不过一闪而末,转瞬又笑了起来,
“多谢公子爷!”
当下抬手解了发带,放在桌上,将那锭银子收入了囊中,倪东褚与文子丰二人瞧得目瞪口呆,
“啸林,你这般大方,分明是让她占你便宜嘛!”
一根发带一两银子,牟公子果然败家!
牟彪哼了一声,把那发带收入怀中,
“你们懂甚么,小爷有银子,你们管得着么!”
小爷不过瞧着那发带上的绣花儿好看,突然想起来自己应了四莲那丫头要给她发带的,他也没耐烦去给女人挑发带,便随手买下罢了!
那发带第二日便由牟彪骑着马送去了杨花胡同,贾四莲见了便笑,
“难为啸林还记得……”
她接过来一看,只觉一股子甜香扑鼻,不由好奇问道,
“你从何处买的这发带,怎得还有股子香粉味儿?”
“呃……”
牟彪突然想起这东西来自青楼里的姑娘,给四莲这样的良家女子实在不妥,只都送出去了,也不好再收回来,当下咳嗽一声,
“那个……从家里姐姐们那处寻的……即是上头有香粉味儿,你便洗洗再用……”
贾四莲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
牟彪见她喜欢立时也高兴起来,
“你喜欢就好……”
贾四莲重重点了点头,
“瞧着上头还有沮美的绣花,想来不便宜……”
“可不是么……花了一两银子……”
牟彪得意洋洋,
“隔几日我要到城外避暑去,怕是要一两月才回来,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弄几根回来换着扎……”
贾四莲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富贵人家果然出手不同,便是一根绸缎料的发带也花不了一两银子呀,便是用金线绣了花也不值啊!
当下一咧嘴,
“呃……一根便成了……我……我就喜欢这根……”
牟彪欢欢喜喜的走了,贾四莲将那根发带郑重的藏进了箱底里,这么贵重的东西,论价钱都够他们家吃三四个月了,还是收起来为好!
牟彪出城去了外头牟家的庄子避暑,贾四莲这穷人家的姑娘,却还要想法子为自己挣些傍身的银子。
她想来想去,便想自己琢磨着做些冰饮子,就在摊上卖,待得再有一月盛夏来时,必能小小的赚上一笔,只冰饮好做,冰却难寻,城里有专卖冰的地方,她去打听过了,一块冰要五十个铜板儿,一块冰长短也不过人的膝盖,这样高的价钱,买回来还要有地儿放,又不知生意如何,还是要冒些风险的。
贾四莲想来想去,想到了三姐,大姐那处虽说家里也有脂粉铺子,但那是被死死捏在她公婆手里的,大姐是做不了主的,二姐那处便不提了,只有三姐如今听说已经在铺子学做裁缝了。
王家开的是裁缝店,三姐以前在家里学过绣花,到了那处由王母亲自教授,听说还学得有模有样,只王父果然在儿子成亲不久后便病倒了,原本有王父在,可接待上门的男客,如今只剩下王母与三姐两个妇道人家了,便不敢接待男客了,只能做些女人衣裳了。
如此一来,生意也淡了不少,想来再开条财路赚银子,三姐必是会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