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走的越远,就越孤独,抓着宋绘月的手,千万艰辛压在心头都说不出口,压的他窒息不已——日子怎么会变得如此难捱,每一刻都是煎熬,都是在痛苦。
“去王府看看清辉,清辉好多了,偶尔眼睛能睁开,眼珠子也能动。”
除了宋清辉,他再也拿不出任何东西来打动宋绘月。
宋绘月挂心着宋清辉,但是又知道这个时候去王府可能会惹出来张旭樘,沉默片刻,摇头道:“不了,谢谢您照顾他,等我下次堂堂正正回了京都,再去看他。”
说罢,她从晋王腿上挣扎而出,低声和他道了一声再会。
晋王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心想:“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他带着满身寒气下了马车,万允君离的并不远,身边护卫戒备森严,只要马车里传来异动,她就会领着人冲上前去。
晋王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万允君骤然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手心里全都是汗——这人看着并非动武之人,然而周身气势骇人,看人一眼,目光好似刀子,将人剖心挖肝,血溅三尺。
她大步流星走向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没事吧?这是谁?”
宋绘月没回答,只道:“你这里藏不住我了。”
万允君低声道:“你不来是对的,我没想到京都形势如此复杂,刚才那个人是敌是友?”
宋绘月想了想:“不是敌人,你给我预备几身短褐和银两,夜里正是禁军查的紧的时候,我不好走,等天一亮,你送我到北瓦。”
北瓦是京都最大的瓦舍,有脚店、酒楼、食店、茶坊,又有勾栏十三座演百戏,每日里看社火、傀儡、弄虫蚁,诸宫调、说诨话、商谜、叫果子的人络绎不绝,一座彩棚最多的时候就有近千人。
这些玩闹之徒来者瓦合,去时瓦解,忽聚忽散,足够藏下宋绘月。
万允君点头,回到万宅便给她安置大小银钱,然而还没有把铜钱串好,外面忽然起了呼喊之声。
宋绘月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万允君也丢下手中铜钱和棉线,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口干舌燥走上前去,打开门让人去查看外面的情形。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不安。
护卫很快走了回来,神色也有几分慌张:“晋王遇刺,外面正在追捕刺客。”
宋绘月哆嗦了一下,手中一把铜钱掉落了好几个,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伤的重不重?”
护卫摇头:“不清楚。”
外面禁军和王府护卫如风一般来去,不许人随意出入走动,他打听之后才得知晋王出事,其余的便都不知情。
宋绘月关上门,心想是张旭樘。
张旭樘办事,永远要弄的石破天惊——杀死晋王,逼出宋绘月,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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