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俊在场,四面八方的寒暄,宋绘月和银霄便退了出去,在榷场慢慢转悠。
榷场一直维持着原来的模样,胡家每年会进行修葺,无需更改,一切照旧便好,若是有人误会她是胡家的小辈,那也无妨,钱到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在他们二人转悠之际,李俊已经在商客之中谈笑风声,并且约定了明天晚上再来交易,他像花蝴蝶似的满场乱转,转的胡金玉满脸苦笑,最后不得不提前退场。
离开之时,他和宋绘月在榷场门前告辞,满心不舍:“我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翁翁来这里了。”
他指了指门上的匾额:“这上面的字是榷场还没废时的转运使所提,他当时年近花甲,一提起榷场就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休战的开端,没想到最后榷场废止,落到了我们这些人手里。”
他叹了口气:“你闯榷场的那天,我真不应该心软。”
说完之后,他扭头去看宋绘月,随后把肚子里剩下的感慨全都咽了回去。
宋绘月听的很认真,然而丝毫不动容,让胡金玉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他只能黯然退场,留下宋绘月和榷场。
在这里转悠到下半夜,无人再来,三人才齐齐回到营房,埋头苦睡,天一亮李俊和银霄就去操练,然后在操练的间隙大打瞌睡,等到傍晚回到营房,又精神抖擞起来。
李俊坚定认为今晚应该穿新衣,宋绘月不得不换下身上棉袍,换上长裙鹤氅,李俊虽然是只丑脸猫,但是爱起漂亮来很是讲究,先把自己的脑袋收拾的油光水滑,揪掉好几根刺眼的白发,戴上软纱唐斤,穿上细布圆领长袍,把靴子刷了又刷,最后系上灰鼠毛披风。
他向银霄展示自己:“怎么样?”
银霄抬头扫了他一眼:“你会把耳朵冻掉。”
李俊十分遗憾地取下软纱唐巾,戴上可以护耳的风帽,又一连声的问宋绘月:“笔墨纸砚这些都置办好了吗?有没有去城里通知老贺,让他派几个人过去守门?我们初来乍到,怕人挑事,得有人镇场子,还有立文书的时候,我们只管清点数目,至于货物真假,概不负责。”
宋绘月点头:“都办好了。”
李俊笑道:“你别嫌我啰嗦,这一家榷场,就是聚宝盆,我们有了榷场,就有了银子上下打点,再加上我和老贺,定州城哪里伸不进手去。”
宋绘月也笑:“是,到时候楼都头步步高升,咱们就是黑白通吃。”
李俊满脸跑眉毛:“你是大当家,我是二当家,老贺是三当家。”
他脚步轻快地往外走,路过银霄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楼都头,以后本当家就靠你罩着,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可得为我做主。”
宋绘月抱起“普贤菩萨骑象”牙雕,带去做个吃香火的菩萨,跟上李俊,也拍了拍银霄:“楼都头,以后多罩着我,为我做主。”
银霄跟上宋绘月的脚步,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能罩着这二位当家,但因为宋绘月的拍打而心情愉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三人顶着风赶去榷场,贺江淮早已经领着十来个人在等——他那一支小小的队伍,在经过金银滋养之后,迅速膨胀,足以应付一家榷场所要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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