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上前,在宋绘月所拍的地方坐下,对自己杀了张瑞一事也是轻描淡写的略了过去。他想还是大娘子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张家遭了大劫。
同时他看着宋绘月套在手腕上的一圈生麻,他低哑着嗓子问:“大娘子,太太真的没了?”
宋绘月很平静的点头:“是,我让林姨娘和谭然带着阿娘的灵牌去了潭州,清辉在王府。”
她拍了拍银霄的肩膀:“你很重要,所以不要不告而别啦。”
微明的天色中,响起了银霄轻轻地回答声,他坐在宋绘月下首,为了不让自己高出宋绘月太多,把自己缩成了沉甸甸的一团,凤眼温顺的垂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过了半个时辰,李俊带着一个大面口袋奔了上来。
他气喘吁吁地走到宋绘月面前,一屁股坐下,打开面口袋,把里面的炊饼一只一只的掏出来。
“还好你们两个没去,到处都贴着你们的海捕文书,那画像画的可真了,衙役正在挨门排户的搜查,我一进村子,村人就告诉里正来了生人,里正把我领到衙役那里盘问了好几句,多亏我机敏,说自己是过路进来买干粮的,又和画像没有半点相似,才脱了身。”
最后他掏出两张海捕文书,递给宋绘月:“张相爷就是张相爷,分量比谁都重,你们要小心了。”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海捕文书就发出来这么远,可见今上有多重视此事。
宋绘月接在手中细看,见自己的那一张姓名年龄住所都十分详细,画像也画的传神,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而银霄那一张则含糊其辞许多,显然对银霄知之甚少,就连姓名都含糊着用“刺客”二字代过了。
画像也潦草,没有晋王当初所画的那般传神。
宋绘月看过之后,随手一折,塞在怀里,预备着以后可以包个油饼吃。
她叹了口气:“房子恐怕也封了,可惜。”
李俊一口将炊饼咬成了一轮弯月:“你还可惜房子?你不害怕?这才刚刚开始,再过几天,说不准定州都有你们的海捕文书了。”
宋绘月掰开炊饼,塞进嘴里:“定州大旱,自顾不暇,没空抓我们这两个贼人,至于沿途之中……”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李俊一眼。
李俊一愣,忽然一拍大腿:“好哇,我又上了你的当,原来你是让我给你打头阵!亏我满心欢喜,把你们当做真朋友。”
宋绘月干咽下去一块饼:“我自然也把你当朋友,不然早就杀你灭口了呀。”
一说灭口,李俊就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糊里糊涂上了贼船,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不过去定州也好,他还不想就此老死在太行陉中。
吃过炊饼,银霄悄悄摸进村子一趟,偷了一只羊皮水囊,灌满一壶井水,又偷了件麻布衣裳,撕下来一截,捆在胳膊上,为宋太太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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