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看的,燕王的目光从这个老实人身上滑过,再次落在了张瑞身上。
这些天,他让晋王压的很了,眼看着天宁节要到,晋王要送什么东西他都没有打听出来,更是着急。
去年他娘生辰,两广路的船要送纲银和一尊玉观音,结果东西连两湖路都没出,就让人劫了。
这一回,他提心吊胆的,总算是把东西给盼到了京都,只是他还不知道张瑞给他准备的是什么。
“东西呢?”
张瑞笑道:“王爷不必性急,陛下天宁节,这么多年,每一年您送的东西陛下都很满意,况且您是陛下爱子,就算您只送上一句祝福,也比旁人强百倍、千倍,还有娘娘蕙质兰心陪伴在陛下左右,陛下万万不会挑您的理。”
他说罢,看燕王紧锁的眉头渐渐展开,心中叹了口气。
晋王在潭州蛰伏十年之久,早已经历练的密不透风,这十年,燕王在京都万事顺遂,便有些经不起风浪。
太顺遂了,以至于晋王随意的一招一式,都能让他乱了阵脚。
他不等燕王开口,又接着道:“原晔,东西可带来了?”
原晔连忙站起来回话:“回相公,为防东西有失,是和我所坐的船分开来的,只是码头上船多,那条小船没了官旗,挤不进来,只等靠了岸,立刻就会送来。”
燕王让张瑞顺着毛捋了一回,心中憋闷着的气也消散了去,不急着现在就要看,反倒是问张瑞:“两广路的帐薄是不是也该送去三司了?”
张瑞笑道:“正是,此番原晔前来,也带了帐薄,王爷过个目。”
原晔又从袖子里取出三本账簿,恭恭敬敬地交给走到他身边的内侍,内侍接过账簿,又捧给燕王。
燕王接在手里,囫囵的翻了翻,并未细看,只问:“今年可富裕?”
原晔答道:“富裕。”
他说完之后,没听到燕王继续问话,便悄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见燕王仍旧在乱翻书,不知是无话可问,还是在等着他继续说。
在拿不准燕王的秉性下,他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张瑞。
张瑞颔首,他才继续道:“广州、潮州、琼州、万安军、钦州等码头,四通八达,不仅往内走,还能往外走,入海的大福船几乎都是由广州造船厂所造,出海的船回来都是满载而归,再加上外商多,税银自然是滚滚而来,如今光是广南东路这一路,就有了二十多万两。”
燕王听罢,这才看了看账薄的封皮,将两广路的帐薄推开,单将其中封皮上什么都没写的那一半打开,往后看了一眼总数。
二十八万两。
看到这个数字,他便笑了:“好,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这银子虽然不多,却是及时雨。”
张瑞见燕王高兴,便让他多高兴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开口,等到燕王将帐薄放下,他才道:“王爷,两广路的税银去年加起来也只有十五万两,这不妥,比起前年,少的太多。”
张旭灵看他爹一眼,便知道他爹还有许多话不好说出口,于是子代父,开口道:“今上早朝的时候说,要以有余补不足,把河道通一通,再者少了这么多,今上那里恐怕也有些说不过去......”
话未说完,燕王的冷眼就看了过来,让他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