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衙门,让她嫁给我,”张旭樘费力抬手,指向宋绘月,肿胀的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咬牙忍住了疼痛。
既然已经下作了,那就更下作一点也无妨。
不择手段,不妨碍目的达成后的美妙感受。
衙役们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笑容,就落了下去。
李俊快步上前,“啪”一声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目光,扭头看向张旭樘,嗤笑道:“你也配?狗东西!”
张旭樘缓缓看向面色铁青的宋绘月,强忍着身上疼痛笑了一笑:“我们都这么亲近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
“亲近”二字,意味不明,暧昧不清,足以让李俊怒不可遏,也足以让衙役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这案该如何断。
李俊怒喝起来:“畜生!胡说八道!去棺材里和我爹亲近去吧!”
张旭樘含含糊糊的笑,拂开给他包扎伤口的人,不顾自己身上还在“汩汩”冒血,颤颤巍巍想要走到宋绘月身边去——一旦知道自己死不了,他那永不湮灭的灵魂就抖擞了精神,冒出头来,稍使手段,就能让所有人都过不好日子。
然而他虚弱的灵魂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魂,只迈出去一步,就跌坐回椅子里,伤口立刻往外冒血,吓得小卫立刻蹲下身去,捂住他腿上的洞。
张旭樘已经痛的麻木,又因为血流的过多而头昏眼花,只剩下灵魂还在作怪:“不嫁给我,那就去衙门,按律法断案吧。”
噙着一点冷冰冰、阴险险的笑意,他把声音扬起来一点:“宋,你去衙门,恐怕不好脱身吧。”
衙役们以为他是以权胁迫宋绘月,却没想到这一个“宋”字,就是在提点宋绘月的身份。
李俊紧咬牙关,横眉怒目,攥紧拳头,上前一步,要把张旭樘锤碎,碾到地缝里去。
捕头连忙出手拦住了他:“鲁国公,有话好好说。”
他加重了声音:“我们还在这里——你就敢动手,也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
“滚开!”李俊横了捕头一眼,眼中散发不容置喙的尖锐,捕头竟然下意识退开了去。
张旭樘立刻怒道:“目无王法!”
捕头闻言,连忙又挡住了李俊,心里叫苦连天,都不知道该向谁求救,谁都得罪不起,平常真应该多向倪师爷多学一学。
宋绘月走到李俊身边,和李俊的拳头不同,神情冰冷而又危险,仿佛是蓄势待发,要将张旭樘碎尸万段:“张旭樘,你要做癞皮狗,我奉陪到底,你想娶我,那我们就到阴间地府去,你让你爹找个鬼媒婆,给我娘提亲去吧!”
张旭樘极力聚拢自己的目光,凝视着宋绘月,要和她共赴黄泉:“你敢去,我就敢去。”
他这次不用小卫扶,就站了起来,目光和神情都偏于兴奋,状似疯魔——一起死,好,好啊!
狠狠闭了闭眼睛,让目光能再次地看向宋绘月,他迈步走了过去:“哈哈,那我倒是如愿以偿了,死吧,都去死!”
就在快要靠近宋绘月之时,他忽然从一旁衙役腰间抽出长刀,动作又快又急,刀锋劈头盖脸砍向宋绘月。
衙役们瞪着眼睛,呆着脸,根本反应不及。
就在此时,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一条人影倏忽而至,一脚踹开了张旭樘。
银霄站在屋子正中,无视了惊骇退后的衙役们,看向张旭樘:“你要杀谁?”
他右手放在腰间,顶出了一半长刀,只要张旭樘妄动,他立刻就要让这个魔鬼身首异处。
左手长长伸展开来,像是一堵坚硬的墙,将宋绘月拦在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