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第三个人选?”宋绘月认真发问。
“啊?”李俊指了指自己,“难道你想跟我过?”
银霄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宋绘月道:“我选张旭樘,我现在心里眼里都是张旭樘。”
李俊没了言语。
宋绘月又道:“再说为什么要我选,比如银霄,我不选他,难道他就不跟着我了?其实真正在选的人是银霄才对,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可以选择跟着我,也可以选择不跟着我。”
银霄立刻回答:“跟。”
李俊若有所思,没有继续去深究她所说的如果——为什么如果是银霄?
他伸了个懒腰:“等霄好了,喝酒去!”
宋绘月赞同:“好啊。”
十天后,银霄已经可以满地乱走了。
他先去提刑司录了供词,再去三衙报道,排上轮宿宫中的日子,又往家走。
回到家里,他洗了脸,换上一身黑色圆领窄袖长袍,站到院子里,等着宋绘月和李俊。
他们今天晚上要州桥的前湖正店吃饭。
宋绘月挽着发髻,插了两根银簪子,穿着件绣“一年景”的蓝灰色广袖长衫,正在屋子里系靛蓝色毛披风。
系好之后,她拿起帷帽看了看。
银霄走到门前,目光跟着她而动:“您可以不用戴帷帽。”
宋绘月抖了抖帽子:“还是戴吧,刚落网一个贼人,提刑司恐怕正在加紧追捕另一个,戴上可以免去许多麻烦。”
她把帽子戴上,用手理好上面的轻纱,有些不舒服地撩起纱帘子:“李俊好了吗?”
银霄扭头看了一眼西厢房,就见李俊还在捯饬他那个脑袋:“没有。”
带着一点青草色的轻纱遮住了宋绘月的眉眼,宋绘月翩然走到门边,像是蝴蝶扇动了翅膀,随后蝴蝶两手叉腰,对着李俊喊:“差不多得了!”
李俊认为自己脸上的疤很碍眼,然而无计可施,只能风度翩翩走了出来,打量一眼宋绘月:“穿多了。”
宋绘月道:“不多,走。”
“走。”李俊转身。
三人出了门,直奔酒楼,进酒楼之后,宋绘月果然感觉自己穿多了。
酒楼里食物的热气、锅子、炭火交杂在一起,变得热火朝天。
宋绘月果断解下披风,率先走上楼去——李俊早已经订好了阁子。
银霄伸手接住披风,搭在臂弯里,笔直挺拔的往上走。
李俊走在后面,抬头看了看这专心往上走的一男一女,心里十分的叹息。
这两个人,都生的很好,尤其是银霄,脊梁笔挺,步伐稳健,脸上的线条又冷又硬,远远看着,像是沙暴一类的险峻风景。
可惜都是白长的,简直就是两块石头。
刚一进阁子,酒保就跟了进来,殷勤地问要不要上菜——菜也是李俊点好了的,点了汤骨头、荔枝腰子、莲花鸭、入炉羊头肉、入炉羊腿、葱泼兔、紫苏鱼、鹿筋。
李俊点头让上菜,酒保又问来了上好的金华酒,要不要把先前点的黄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