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还是丢命，大多数人都能做出很好的选择。</p>
贺今朝头戴斗笠，骑着战马，看着身旁推车的士卒，叫他们歇息一二。</p>
太阳稍微偏西一些，再继续赶路。</p>
“主公。”</p>
张福臻捏着最先送过来的消息：“娜木钟等人已经集结完人马。”</p>
贺今朝拿过书信仔细看了看。</p>
远在蓟镇外面的察哈尔余部，皇太极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去对付他们。</p>
或者说蒙古人也开始在草原上打起了游击战。</p>
论在草原上放风筝这伙人，清军是比不过蒙古人的。</p>
反正后金军只要去打察哈尔部落，他们就去抢掠科尔奇部落。</p>
谁让科尔奇是清军最忠实的蒙古盟友呢？</p>
有了基础的战略指导，只要领头人不是太菜，应付清军骑兵的进攻，还是游刃有余的。</p>
贺今朝放下手里的书信，长舒一口气，他才不是只带自己人前往京师。</p>
一直钉在蓟镇外的蒙古人，同样是自己的好助手。</p>
贺今朝经历了林丹汗逃跑，又在蒙古人面前力挫后金军，压服整个漠南草原。</p>
林丹汗也得在青海等地苟延残喘，仗着女婿贺今朝的威名同其余人组成联盟，才能不落下风。</p>
张福臻也看完了信件：“主公，黄台吉进步很大，尽管先前我们没有出兵京师的打算，但他还是吃一堑长一智了。”</p>
贺今朝颔首，黄台吉命人抢掠一波便要押送一波。</p>
以免人员聚集起来之后，他一个是不好控制，二是担忧当年在大同，被贺今朝硬生生把俘虏给切去一块重演。</p>
至少在得知清军再次叩边，肆虐京师后，贺今朝没有出兵的打算。</p>
要不是高迎祥被俘，贺今朝打出救他的口号，才进军京师。</p>
不得不说，黄天吉在布置战略的时候，把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给考虑到了。</p>
贺今朝深知不同于卧龙凤雏，黄台吉才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个人。</p>
“领军的是阿济格。”</p>
贺今朝瞥了一眼硕托，就听硕托道：</p>
“大帅，阿济格虽然平日里没脑子，但打仗还是有脑子的，且勇勐善战，不可轻视。”</p>
“嗯。”贺今朝应了一声：</p>
“如果不能顺利的从阿济格那里切一刀，那就差遣苏布台等人在草原的必经之路上袭扰，总之谁都别想好！”</p>
“是。”</p>
锤匪继续赶路。</p>
张宗衡站在城墙上，瞧着趾高气昂的士卒路过。</p>
他扶着城墙垛子，眼里止不住的悲哀。</p>
谁都没有把大明放在眼里。</p>
他们这些个大明高官，在锤匪和清军眼里，全都是可以任意宰杀的牛羊。</p>
大明如何孱弱到了这种地步。</p>
以前他们看都看不起的人，竟然翻身开始俯视他们。</p>
无论是关外的鞑子，还是驿卒，手段强硬到让他们害怕。</p>
尤其是张宗衡手里没了兵权之后，对于安全感的缺失，让他帮助锤匪给皇帝传话，就是为了重新回到宣大总督的位置上，继续整训军队。</p>
有些人在乎的事，在旁人看来，根本就不重要，大多数人都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p>
阿济格虽然对明军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仍旧没有掉以轻心。</p>
大明的体量太大了，绝不是如今的大清能够一口吞掉的。</p>
甚至山西出了个锤匪，都能让八旗吃瘪，更是间接的导致德格类抑郁身死。</p>
所以他一直都有往宣大等地放一个牛录作为眼线，顺便掳掠宣大等地。</p>
现在阿济格接到了有关锤匪的动向。</p>
他竟然又来趁火打劫了。</p>
阿济格对于皇太极的提前安排，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一二。</p>
阿巴泰开口道：“那个小驿卒当真敢来？”</p>
“他不是已经来了吗？”叶克书脸色有些难看。</p>
本来大家劫掠的好好的，大明都不敢有什么反抗。</p>
偏偏又来了一个第三者。</p>
“不必如此着急。”额驸达尔哈开口道：“我们还是先打探清楚锤匪来大明京师附近是做什么的？”</p>
“嗯？”</p>
“武英郡王，他一个大明反贼还能帮着崇祯打我大清吗？”</p>
达尔哈站起身来说道：“莫要忘了他与皇上约定盟约，共同对付大明，他看着我们来攻打京师，抢掠如此丰厚，难免不会动心的。”</p>
听着额驸的解释，阿济格也反应过来了。</p>
皇上与贺今朝是有盟友约定的，还要把女儿嫁给他的，只不过女儿尚未长大，此事就一直往后拖着。</p>
至少从明面上，大清和锤匪之间是盟友。</p>
“派人去与贺今朝联系一二，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p>
阿济格最终下了论调，众人也都表示同意。</p>
“对宣大方向严密监视，同时收缩一些兵力，另外把最新掳掠来的钱粮人口，全都运送出关，连带捷报以及有关锤匪的情况，一同上奏皇上。”</p>
“是。”</p>
阿济格对大明官军充满了蔑视，但对锤匪极为上心。</p>
无论如何，锤匪都用几次胜利重创了八旗。</p>
这种人，阿济格不会小看，小看他，就是小看我勇勐的八旗将士。</p>
同样阿济格也想用两白旗证明自己，不过被他两个弟弟掌控，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p>
清军与锤匪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行动。</p>
唯独明军在摆烂。</p>
至于朝廷内部，还在党争。</p>
主要起因还是温体仁抓住了东林党魁钱谦益的小辫子，说他收受贿赂掌握江南生死之炳，宗亲违禁出海，没有不敢干的事。</p>
钱谦益是他的老对头，又是东林党中硕果仅存的元老，而东林一派在朝中的残余势力这些年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对他进行攻击，想方设法要迫使他滚蛋。</p>
明代的士绅在乡里极其横行霸道，其中尤以江南一带的乡绅为最甚。</p>
这种诬陷钱谦益的说辞极为正确，但并不一定是钱谦益干的。</p>
钱谦益因此下狱，于是把关系找到了曹化淳身上。</p>
曹化淳放以前根本就懒得管，但小辫子当中有了内臣和外臣勾结的罪名，这是最为皇帝所忌惮的。</p>
所以曹化淳选择帮助钱谦益，下令让东厂尽快查办，还他一个清白。</p>
他直接向崇祯帝奏明瞭这件事，为自己辩解，同时请求崇祯让他亲率东厂番役调查此事，以杜绝小人诬陷大臣，搅乱朝政的歪风。</p>
崇祯喜欢处理复杂的桉件，听说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禁技痒，马上同意曹化淳的申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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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大家因为忙于某件有争论的事，就能让他和许多大臣忘记京师外，还盘踞着大批清军的事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