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看向眉头紧皱的周斯珩,“麻烦你送我母亲上去,我有点话要和我父亲说。”
周斯珩点了点头,哄着情绪不稳的林暄素往楼上走去。
等到林暄素离开,周秉权先一步开口,语气低沉:“周珊是你的长辈,你今天怎么可以这么和她说话!”
“这种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父亲不必和我强调,我不想理会。”周京惟语气足够漠然:“这件事还请父亲不要插手。”
“你...”周秉权怒极想要说什么,却又在一瞬间颓然下去。
他哑声道:“我总是想要保全所有人,我毕竟是周家家主,不能不为周家所有人考虑。”
“人心善变,你觉得那些你宁愿让母亲难过也要周全的人,心里究竟是什么念头?”
周京惟冷漠的看着周秉权脸上的苍白,缓缓道:“若是换作我,除了在意之人以外的人,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干系?”
“你往后是周家的家主,你怎么能这么想?”
“人生在世,谁又能人人都保全对得住?这个家主旁人若是有本事,拿去就是了。”周京惟垂眸,语调清淡:“父亲以后还是少见周珊为好,我还有事,先离开一步。”
周秉权想要叫住周京惟,嗫嚅半晌,到底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是错的,只是责任使然,不能所心所欲而已。
事到如今,他也不是不悔,只是这些悔恨为之晚矣,就算是想着弥补,也没了机会。
世道如此,半点不由人...
宾利的后排,周京惟沉默坐着,脸色的情绪平淡冷清。
他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眸中情绪深沉。
关于周秉权和林暄素之间的旧事,很多他其实也并不知道。
当初的周家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终究是用了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得到了林家的一切。
周秉权对于其中曲折绝口不提,他今天才知道,周珊竟然还拿走了林家的东西。
这件事恐怕就只是林暄素那些年所承受的种种之一罢了,冰山一角说的不过就是如此。
周京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那些隐隐的怨怼和埋怨,似乎有一瞬间在消弭。
他想因果大约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不过就是从前种种酿成了今日种种。
要说怪,他真的已经放下了。
周京惟摩挲着西装内衬口袋里面的戒指,那是他送给程微月的戒指的男戒,一直随身放着,还没有戴上去过。
周京惟想,总会有机会的,能够让程微月亲手替他戴上这枚戒指。
而这一天,是他们的婚礼。
他眼中的富士山,终究只会为他一人停留。
如果说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遇见程微月之前必然要领受的,那么他也愿意为了她释怀所有的从前...
北郊医院,黄岑坐在病房的床边,看着还在昏睡没有醒来的司小舞,眼中的不耐烦和厌恶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