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太阳还未升起,天正蒙蒙亮。
菀雨梨连夜收拾好金银细软,打算离开王府。
不过前脚刚出了小院就被张岑看见了。
“夫人,您这么早是打算去哪?若有要紧事,尽管吩咐底下人去做便是。”张岑故作看不见她背后扛着的大包袱,给彼此留一点颜面。
菀雨梨擦擦鬓边的薄汗,脚步未停地往大门走。
张岑还在她耳边碎碎念,“夫人,今日便是老爷和老夫人抵达王府的日子,奴才瞧着,他们像是为了王府的财产来的,来者不善啊……”
菀雨梨撇撇嘴,可不嘛。
萧清河生死不明,他父母就赶着来收尸了,不就是为了他身后那一笔巨大的遗产嘛。
不过按理说,那些应当都是萧玉宸的,他们这当祖父祖母的,总不好意思和萧玉宸争嘛。
只是萧玉宸就这么丁点大,估摸着名义上是他的,实际上都会被那黑心的祖父祖母占了去。
但,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由着他们闹腾去。
菀雨梨脚步轻快,正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快走出王府,忽然听到张岑在她身后为难地叹息道:“原本将军曾说过,若是他有朝一日,在战场上不幸殉国,也要给夫人留几十间铺子和庄子傍身的,只是老夫人来了,只怕这些地契都得落到她手上。”
“夫人,请恕奴才无能。”张岑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夫人,您先走吧,奴才若是拼死能护住那几十张地契,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托人给您送去。”
现在萧清河的死讯只是传得沸沸扬扬,但也不至于现在就分他的遗产。
所以,菀雨梨现在拿不走那几十张地契,反倒听得心痒痒。
没想到自个儿还能分一杯羹。
菀雨梨的脚步顿时停住,朝张岑笑得如沐春风,“走?谁说我要走了?”
“那夫人这是……?”张岑疑惑地看着。
菀雨梨身形一转,指指另一边,“我这不是瞧着小王爷每日担心受怕的,所以索性收拾了细软,搬去他院里照顾他。”
“夫人有心了。”张岑俯身低笑。
-
萧玉宸望着包袱款款的菀雨梨,得知她要搬过来的消息,气得直接砸了手上拿着的书,满脸涨红,不悦道:“谁、谁要你这坏女人来照顾!”
菀雨梨想着那几十张地契,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弯腰捡起那书,拍拍上头的灰尘,转头问道:“张岑,算算时辰,老爷和老夫人这时候也快到了吧,走,咱们出去迎接他们。”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朝萧玉宸招手道:“小王爷,一起去吧,从未见过祖父祖母,想必他们给你带了不少京都的好玩意儿呢。”
到底是小孩心性,一听有好东西,萧玉宸虽然表面绷着,但眼神却是偷偷雀跃了几分,脚步加快,越过菀雨梨,走在她前头。
-
王府门前。
那老夫人一下马车,就眼含泪光,激动不已,抱着萧玉宸问长问短,“宸哥儿,祖母总算见着你了,你这孩子,果然和祖母想象中一样,又俊又高,真好。”
萧玉宸明显有些不适应,被她强拉着,脑袋往后缩。
偷偷瞄了一眼祖父祖母身后跟着的仆从们,正在搬着他们从京都带过来的箱笼。
可里头,好像都是祖父祖母日常用度的东西,并没有特意从京都给他带的好玩意儿。
萧玉宸心中失落,连带着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更何况,他很少从萧清河嘴里听到祖父祖母的事情,自然对他们亲热不起来。
菀雨梨悄悄打量,她发现萧清河的父亲萧中通长得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身形不如萧清河那般挺拔萧肃,性子倒是比萧清河看上去温和不少。
至于萧清河的母亲孙巧贞,倒是眉眼与他没有半分相似,而且瞧起来,着实有些小家子气。
衣裳首饰虽然华贵,但却因为堆砌太多,反而显得俗气,生怕旁人不晓得她的身份似的。
初来乍到,萧中通和孙巧贞舟车劳顿,只各自与萧玉宸亲昵了几句,便回房中沐浴歇息了。
菀雨梨上了心,又和张岑多打听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