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河冷眼旁观着,淡声道:“来人,搜吧。”
他倒要看看,萧玉宸到底弄什么幺蛾子,背后又是何人指使。
萧玉宸脸上露出一瞬的喜色,偷偷看了一眼他身旁站着的丫鬟,两人相视一笑。
再然后,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从进来,将菀雨梨这间院子翻了一个底朝天。
在菀雨梨的贴身衣物中,不仅搜出来了那把金玉如意锁,还有一张……被珍藏起来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很是好看。
萧清河忍着将那画像揉碎的滔天怒意,咬牙切齿地问道:“画像上的男人是谁?”
菀雨梨欲哭无泪,她失忆了,哪能知道这是谁。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还藏了一幅画像在她的贴身细软里。
“菀雨梨,本王再问你一遍,这、是、谁?”萧清河捏着她的肩膀,力气用得极大,却已是在克制着了。
“……妾身忘了。”菀雨梨虽无奈,却也心虚。
无论如何,藏着一男子画像,总归不太好,难不成是她惦记着的旧爱相好?
她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忘了”,让萧清河有脾气都没处发。
几乎快要将他理智烧得全无的妒火熊熊燃烧着。
菀雨梨瞧着萧清河这醋坛子被打翻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发觉,萧清河此时又似乎很在乎她。
他紧紧捏着拳,眸色深浓如海,脑子里不知将她和画像中的男子脑补出了什么关系,总之神情阴鸷得十分可怕。
这时候,下人们都吓得噤声,不敢动弹。
唯独天真单纯,才五岁的萧玉宸看不懂男子的画像代表什么,他指着那摆在画像旁的金玉如意锁,如此明晃晃的证据。
“父亲,你难道不关心母亲送我的金玉如意锁,被她偷了吗?!”
萧清河漠不关心地说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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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张画像出现,萧清河气得几日都没再出现过。
练兵的时候想起这画像,吃饭的时候想起这画像,睡觉的时候仍然想起这画像。
这画像仿佛就成了一顶千斤坠,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三日后,他忍不住,去菀雨梨的院子找她问个究竟。
还未进去,便看见她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捧着那张画像,仔细端详。
她确实什么都记不起来,神情里满是好奇,还带着努力的回忆。
萧清河知道,自个儿现在不该怪她,毕竟她早已经记不得了。
可是望着她盯着另一个男人的画像,那么认真,那么专注,他心里那些翻涌的怒火,又全都不知怎么,烧得旺盛起来。
萧清河沉着脸,将这些怨气、怒火,全洒到了始作俑者萧玉宸身上。
若不是萧玉宸折腾这些幺蛾子,也不至于翻出这画像来,平白惹他心烦。
于是乎,萧玉宸的功课又翻了一倍,往后只怕是要累到哭着读书写字,骑马射箭了。
这样也好,忙得不可开交,才没有闲工夫再作妖。
还有,教唆萧玉宸的那个丫鬟自然是不能留的。
打了一顿板子后,便叫来人牙子,将她发卖出去,且去了最苦最冷的地方,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教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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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因为这张画像,菀雨梨这几日的情绪起伏也不少。
起初,她是好奇她与这画像上的男子的关系,越发想要探询自个儿的过去。
然而她却发现,她的过去好像不存在一般。
她如今可以在王府里四处走动,闲来无事,她找不少下人都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可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他们都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从前住在何处,只知道去岁王爷曾离府几日,回来时便抱着昏迷不醒的她。
再后来,她醒了,却失忆了。
王爷告诉全府上下,她曾经是他的外室,如今是他王府中得宠的侍妾,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他要下人们都懂礼谦逊些,即便她是侍妾,也不许对她有丝毫的不敬。
只是,菀雨梨越发奇怪。
原来她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侍妾的这一传闻……也是从萧清河口中传出来的么?
她实在难以想象他嘴里蹦出这几个字的模样,更觉得他是不是对这几个字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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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雨梨四处打探自个儿过去的事情,即便不露痕迹,也不免传到了萧清河的耳朵里。
他找来张岑,吩咐下去,“夫人想家,你将她的爹娘接来,同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