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邝福安眯着眼睛在屋里走了一圈,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地面以及家具,同样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奇怪了,金条长腿飞了不成。
至于生田隆喜是不是在骗人,这个可能性不大,戏耍审讯人员倒霉的是他自己,一个情报人员不会如此不智,除非有充足的理由。
而且屋里不光没有黄金,也没有武器和危险品,这就排除了对方想要借机脱逃的可能,除非那家伙想用双腿跟子弹比一比谁更快。
“探长,你来看看。”
这时,一个巡捕过来汇报:“生田隆喜的书房有点奇怪,书架上和抽屉没有一张文件,那小子不是领事馆官员吗,这未免太干净了。
就是我们有时都要带着公文回家,何况是一个官员,他是不是有另外的住所,这帮特务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很可能在玩狡兔三窟。”
“走。”
邝福安没有轻下决定,去书房仔细查看了一圈,确认情况跟手下说的一样,别说是领事馆文件,里面连一张多余的纸都没有看到。
他转身走到天井,看着院子里种的桃树入了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只能回去问问生田隆喜了,于是对手下挥了挥手喊了句。
“收队,回巡捕房。”
邝福安率先出门上了车心中暗自发狠,生田隆喜啊生田隆喜,要是查出来你在胡说八道,那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此时,城市的另一边。
极司菲尔路75号里,左重踢了踢脚下的木箱子,抬头看了看邬春阳:“金条都在这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不能小瞧巡捕房的人。
这些人长期跟漕帮和黑道的人打交道,对于鸡鸣狗盗的事情很了解,一旦看出了破绽,那下面的戏就不好唱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放心吧,副处长,铜锁那小子动的手,撤退时我亲自检查了一遍,物件摆设和相关痕迹都做了清理及复原,巡捕房绝对不会察觉。”
邬春阳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打开了箱子:“除了古科长给生田隆喜的这些金条,我们还把他藏在屋里的现金带回来了,钱还不少。”
哟呵,有意外收获。
左重搭眼一看,箱子里有厚厚几沓的美元、日元和英镑,五六千大洋的样子,一个名门望族的女婿就这点积蓄,我呸,真是个废物。
他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全部发给弟兄们当奖金吧,大家伙这段时间忙活的够呛,行动结束之后,给他们留下半天自由活动时间。
这点钱虽不多,但好不容易来了趟十里洋场,回金陵总得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带点洋服和零嘴吧,咱们不能既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
“谢谢副处长。”
旁边的小特务眉开眼笑,一百多人分,每个人至少能分五六十大洋,足够给家人买几套成衣皮鞋了,还是副处长心疼自己这些人。
“别谢我,要谢就谢生田隆喜吧,辛辛苦苦存了这么多年,这下全都便宜了你们,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春阳,你在这留一下。”
左重开了个小玩笑,让小特务们出去,带着邬春阳坐到沙发上,小声问道:“生田隆喜住所里的文件拿来了吧,有没有重要的情报?”
“没有。”
邬春阳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我在路上看了看,都是领事馆的日常往日公文,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这也很正常。
日本人对于涉密文件的管理很严格,根据以前对日谍的审讯,他们工作中需要使用的文件,在下班的时候都需要交回保密室保管。
生田隆喜能将外务省的电报带出来交给古科长,可能是电报的密级不高,不然哪怕他是松本家族的女婿,也不可能把东西带出来。”
“恩,我同意你的猜测。”
左重闻言微微颔首看向他:“没有就没有吧,巡捕房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就行,你们要盯紧对方的动作,还有,下面的计划要做好。”
“是。”
邬春阳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