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帮着诺克做成了好几笔生意,把他高兴地连路都不肯好好走,蹦哒着。
霍惜两头收好处费,也赚了好些银钱。
知诺克还想要些绫罗绸缎、松江棉之类的织物,霍惜便带着杨福准备再往松江附近的织坊寻一寻。
松江,是本朝最大的棉布纺织地。全县遍布大小织纺。
有私办也有官办。
官办即官府出资并运营,统一收购,不许流入民间。多用于军中将士军服衣被,或是官途。
但官办作坊不多,兀朝听说仅两家。但太祖建朝至今,多了好几家官办织纺。
私办则数不胜数。
霍惜和杨福走在松江城,京郊,及各处,路上随处可见来去匆匆的织娘,或十来岁云英未嫁的姑娘,或已梳成妇人头的娘子们。
听说这些织娘一天能织一匹棉,一日工钱多的有上百文,一月下来,勤快的能给家中贴补好几两银子。
怪不得松江百姓,所见面貌,衣着,要比别处看着殷实。
街道上,抱着布匹的,挑着生丝、棉线担子的,抬着织机的,推着板车运布匹的,男男女女,来往不绝。
霍惜和杨福一边避让着,一边嘀咕。
“这松江城看起来富裕的很,极少见有穿着打补丁衣裳的。”杨福一路走一路看,这松江百姓的日子,比之京城也不差什么。
霍惜点头:“舅舅你看,这街道两边的茶肆酒肆,饭馆酒楼,坐满了人,这松江百姓日子富足,舍得吃喝。”幸福指数高啊。
“是啊,这松江城,别的生意不敢说,但粮油米面,吃食生意估计有赚头。”
霍惜很是认同:“嗯,手中有银钱,就舍得吃喝,肚子吃饱了,吃喝不愁了,就想着精神层面的东西,或看戏听书,或赏玩,那些珠宝玉石,攒盒摆件,头面首饰这些生意定是好做的。”
二人一路谈着生意上的事,霍惜光顾着看街道两边的物事,一不留神,撞到一妇人身上。
那妇人走路匆忙,低着头,也没料到拐个弯能撞到人,东西一掉,忙蹲身去捡。
霍惜一看撞了人,嘴里忙说着致歉的话,边和杨福蹲下身帮她捡。
那妇人头也不抬,摇着头,嘴里额额地。
霍惜一愣,和杨福对视一眼,这是个哑的?她撞了有身疾的妇人?心中更是惭愧。
“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二人不好,没看路。东西摔坏没?若是坏了,我们定是赔的。”
那妇人额额地说着,又摇头,等东西捡好,抬头朝霍惜和杨福笑笑。
与对方眼神一对上,霍惜就愣住了,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全身动弹不能。
那妇人朝她二人笑笑,起身就要抱着东西走开。
才走了两步,霍惜就快速爬了起来,冲她不敢置信地喊了声:“奶娘?”
那人浑身一震,急急转身。
霍惜此时已认出她来了,眼泪夺眶而出:“奶娘!”
那妇人直愣愣地看着她,全身发着颤,淌着泪,怀里抱的东西又滚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