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就是这样,村东放个屁,村西都能闻得到臭味。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都有凑热闹的人。
龚家昨天和林家两口子打成一团,半个村的人都跑去围观,什么秘密都传开了。
林婉婉和龚家一行人围着八仙桌,坐成一团,而屋子里的墙边,则贴墙站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这架势,仿佛三堂会审。
坐在上席的吴村长先发话:“昨天呢,这小囡找到我,说是德言女儿,要给她爸妈上香。这是正经事,我肯定不能拦着。”
说完又对着林婉婉道:“那个,你跟你家公公、婆哇说下,就你刚说的要给你爸妈买块墓地下葬的事,听听他们怎么说。”
林婉婉抬头对龚家老头老太说道:“今早上香,看到爸爸妈妈的骨灰盒还存在木架子上,这是什么习俗我不懂,但古话都说入土为安,因此我想让爸妈下葬安息。”
龚家两位已经八十出头的老头老太太,从身板到脑筋都还灵活得很,一点都没有颤抖和糊涂的痕迹,此时听了林婉婉的话,冷哼一声,用棉城土话,一顿快速输出。
林婉婉还挺庆幸两老不会普通话,而她也听不懂当地土话。要不然听着对方骂自己,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她是骂回去呢还是骂回去?
其实棉城土话和海城很接近,而海城方言又有许多甬城基因,因此彼此之间差距是不远的,慢慢说,再慢慢听的话,也不是不能沟通。
但当双方都带着火气不太想好好沟通的时候,这交流就困难了。
林婉婉只要不全神贯注去听去分析,对方说出来的话在她耳里就跟苍蝇嗡嗡叫没区别了。
龚家老两口一顿输出完,说得脸红脖子粗的。
林婉婉只管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吴村长,开口用普通话说道:“村长,他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龚克义听得吐血,这就像自己这方一顿老拳打过去,却只打到了棉花堆里。
吴村长还没发话,大伯龚德望已经接过话来,斜睨着林婉婉用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教训道:“你现在是大了能耐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家里长辈的茬是吧?公公婆哇没听你打过招呼,大伯二伯大嫲二嫲也没听你叫过,眼里就是盯着龚家的房子!你是掉进钱眼里了?”
林婉婉不想接他的话题,仍是自顾自对吴村长道:“村长,我想给我爸爸妈妈葬墓地里,我爷奶怎么说呢?他们刚刚说的话我听不懂。”
吴村长干咳了一声,皱着眉头说:“你公公和婆哇的意思,你现在不姓龚,这么多年也没来给你爸上过香,以后也不用你管。”
龚德望立刻跟着道:“就是这样没错,你一个林家的囡,要想以后安安稳稳给你爸妈上香,就别来搅和龚家的事,海城的房子也别心心念念惦记着。”
林婉婉懂了,这就是要用爸妈的骨灰拿捏她。
她当即道:“村长,我觉得我现在成年了,关于我父母的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再说我提的也不是什么非分要求,让父母入土为安罢了,难道做错了吗?这也要反对?”
反正绝口不接龚家人关于房子的茬,她就盯着迁坟一件事。
边上村里听八卦的人开始纷纷议论,林婉婉也没费神听他们说什么。
不过一群邻居罢了,意见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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