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紧接着问:“只是不能同席吗?”
陈老夫子皱眉“嗯”了一声。
林婉婉笑道:“那好办,你们几个,以后不必入席,搬个小马扎坐最后面吧。现在放下束脩,赶快去准备。”
陈老夫子:“……”
正欲再开口,林婉婉已经笑着看了过来:“陈夫子,你知道的,我出身山野,于俗礼不通,只知圣贤之礼。圣贤说有教无类,我便奉之为圭臬。
我林家人才不兴,目不识丁之人太多,如今正是该教化之时。不知陈夫子可知,在下不才,已被天子封了五品乐安乡君。”
闻言,陈老夫子原本想说的话便堵在了嗓子口,他满脸黑红地看着林婉婉,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作揖道:“老夫见过乐安乡君。”
林婉婉回礼道:“免礼。陈夫子,在学堂之中,我以为应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除了学生便是夫子,再无其他身份,因此陈夫子唤我林夫子便是,千万别来虚礼。”
“呵呵,林夫子说的是。”陈老夫子嘴角一抽,自报封号的是你,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就是。
但他到底也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人,见林婉婉如此强硬,便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谁叫林婉婉才是发钱的衣食父母呢!
这群贱仆想上课就上课吧,反正安排在最后头,他只做看不见便是。
上课铃响起,林婉婉接过教鞭,开始给孩子们上数学课。
等中午下课之时,林婉婉又宣布了一件事,学堂新增一门音乐课,夫子便是箜篌大师蘅芜。
大唐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乐是其中之一,具有教化之功,自然要学。
孩子们一派天真,没有什么良贱偏见。
蘅芜得林婉婉如此看重,感激涕零,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有当学堂夫子的一天,哪怕这个学堂是一间海边乡下的小私塾。
林婉婉对于蘅芜是极为满意的,对方身为乐籍,学的就是音乐,关于音乐一块均有涉猎。虽然主攻箜篌,可对于古琴也不是完全不懂。
她的古琴水平比当初教林婉婉古琴的音乐学院师妹还厉害不少呢,在现代至少也是专业古琴师的水准。
午饭之时,孙锄药期期艾艾地在林婉婉身边晃悠。
林婉婉初时还以为他是来向自己讨赏的,毕竟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不仅看好了家,帮着林震天一起替林婉婉收获了大量的土豆,仓库如今装得是满满当当,还尽心尽力教那些小厮们说鄮县话。
不过,很快,林婉婉就发现真正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自己随口编的一句瞎话!
当初她用清暑益气丸当成生死丸喂给孙锄药吃,还忽悠他两个月不吃解药就会肠穿烂肚而死。
恐吓别人的人可以忘记,但被恐吓的人显然不会忘。
“唔,看你表现不错,这个月的生死丸就给你吧,拿去。”林婉婉转身进了屋里,从锁起来的大箱子里翻出医药箱,取了两粒清暑益气丸给孙锄药。
孙锄药一拿到“续命药”就塞嘴里,悬在头顶的利剑总算暂时挪开了,整个人顿时又满血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