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德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弯着腰的韩炳旭问道:“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挺舒坦呀?”
韩炳旭忙堆起笑脸道:“那不都是您照应着吗?没有您的照应我算个屁呀!监狱长,您但凡有什么吩咐,您就吱一声,我给您把事办了!”
“韩胡子,我可告诉你,这里是监狱,是有王法的地方,不是你的山寨,你也不要以为你还是什么山大王,你明白吗?”龚德旺瞪起眼睛说道。
眼前这个被龚德旺称作韩胡子的家伙本名叫韩炳旭,原是活跃与九里山附近的一伙顽匪,后背清剿抓进来投进了大狱判了一个终身监禁。
这个韩胡子自打进到这里后,就把自己在外抢劫掠夺的财物不时地给龚德旺和李文和塞上点,今天给个金疙瘩,明天给个玉葫芦,总之,龚德旺在他身上没少搂钱搂物。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龚德旺自然也是如此。
时间长了,韩胡子渐渐在狱中成了一霸,身边围绕着七八个地痞无赖,整天在监狱里耀武扬威,俨然在这里除了龚德旺和李文和外,他就是老大了。凡是被关进来的犯人都要暗中给他上供点东西,要是谁打破了这个规矩,那就有得受了。韩胡子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对付你,直到把人打得不能动弹,让外面的家人送钱财进来才算完。
韩胡子其实就是龚德旺和李文和豢养的一条野狗,为他们搜刮犯人的钱财,威胁恐吓犯人,甚至动手致犯人于死地。
龚德旺翻着眼皮看了一眼一旁李文和,李文和走到韩炳旭面前伸手摸了一下韩炳旭的秃头问:“你这个月的供奉是不是还没交呢?”
韩炳旭忙道:“我这不正打算给您二位送过来嘛,您就把我叫来了。就为这事儿呀?我这就那给您二位。”韩炳旭说着便去掏口袋,李文和拦住他道:“韩胡子,这个月不要了!”
“李副监狱长,这是为啥呢?是嫌我晚了吗?还是嫌少了呢?您说,只要您开口我就再......”
不等韩炳旭说完,李文和伸手扭住他的耳朵道:“你跟我过来。”
韩炳旭被他牵着耳朵走到窗前,李文和指了指窗外对韩炳旭说:“看见了吗?”
“看,看,看什么?”韩炳旭问。
“看见那个腿上有伤的人了吧?”李文和指着窗外的石随风问道。
韩炳旭点点头:“看到了,就是那个教书匠,我知道他,他是培真学校的教员,是个穷鬼,家里没人,他老哥一个,所以从他身上弄不出钱来!”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韩胡子,这个人身上有比钱还重要的东西,你给我把他挖出来!”李文和在韩炳旭耳边说道。
韩炳旭抬头看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您先把我耳朵松开行吗?再扭就扭掉了!”
李文和一笑松开手转身看着龚德旺。龚德旺点点头说:“韩胡子,我交给你一个差事,你给我把这个姓石的收拾了,我就免掉你的供奉钱,你看如何?”
“收拾?您这收拾的意思是弄死他还是打他一顿呢?”韩胡子问道。
龚德旺眼睛一瞪:“谁让你弄死他了,我是让你教训教训他,最好能让他供出自己是**的身份来。如果你能完成这个差事,你以后就不用再给我和李副监狱长拿那点破钱了。”
韩炳旭一听立刻笑了:“龚狱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放屁,你以为我他妈闲得没事跟你开玩笑玩吗?”龚德旺吼道。
“狱长,您别急,既然您都说了,我就给您办,您放心,我保证让他承认自己是**。”韩炳旭说道。
这时,站在窗前的李文和喊道:“你再看看这个人,这人你认识吧?”
韩炳旭看了一眼点点头:“知道,他叫钱志峰,和这个姓石的一起进来的,这更是个穷酸鬼,分文没有,打了一顿也白打,啥也没捞着。”
“和他姓石的一样很有可能也是**,你给我连同他一起都收拾收拾,但是你记住不能打死人,否则你第一个消失,你听明白了吗?”李文和看着韩炳旭说。
韩炳旭叹口气道:“难怪呢,难怪他们两个身上都没钱呢,原来是**份子呀,我听说当**的全都是穷鬼,穷**!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行了,这事儿交给我吧,我去收拾他们,保证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
就在龚德旺和李文和授意韩胡子的同时,陈远山已经把钱志峰带到了石随风这里。
“老石你没事吧?听说你今天又过堂了?他们......”不等钱志峰说完,石随风伸手拉住他低声道:“你跟我来,听我说。”
钱志峰见他神神秘秘地样子便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石随风把他拉到一处角落里,又让那几个狱友围在外围这才低声对钱志峰说:“志峰,我,我和组织上联系上了,联系上了!”
钱志峰听后,瞪大了眼睛拉住石随风低声问道:“老石,你是不是被他们折磨疯了?说胡话呢?这里是监狱,不是培真学校,老石,你可别胡说了。”
“志峰,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和组织上联系上了,组织上让我们在狱中秘密成立党支部,尽可能地寻找我们的同志,发展新党员,时刻等待组织上的营救。这是真的,志峰,我们有糊涂,更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坚持是值得的,组织上没有忘记我们,更没有抛弃我们,组织上一直在找我们,我们入狱后组织上便获知了这个消息,这不组织上已经派人来和我联络了嘛!”石随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声音越大,钱志峰一把捂住他的嘴点着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老石,这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豁然明亮了,有盼头了,更有力量和干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