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的脸上腾地红了,对谷志清愈发不满,但她还是忍住了不发火,轻咬银牙说道,“昨日,代办处的几个兄弟回来报告,他们正在侦查四海镖局,却被三人阻挠,折了五个兄弟,不知道典尉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谷志清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那傻师弟干的。”
青雅见这人如泼皮无赖一样,心头火终于忍不住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来到蜀州,就是为了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谷志清收拾住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姑娘,事出有因,也是一场误会。”
青雅憋红了脸,“一场误会?若像你说的这般轻巧,我等许久以来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谷志清坐直了身子,对着青雅抱拳一揖,“个中情由,恐怕我已解释不清了,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我的不是,没能打探清楚,致使我那师弟热血上头,不分青红皂白,导致了自家兄弟死伤。”
青雅眼含热泪,“你们这些久居庙堂的公子哥,哪知道我们下面这些人的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却被你们……”
谷志清也为昨天的事一阵惭愧,但他只能咬着牙把责任揽下来,任由青雅把委屈发泄出来。
过了许久,青雅才稍微平静一些。
谷志清也不隐瞒,把自己昨天和依凡的分析一一道来。
既然满辛另有所图,肯定不会让人轻易抓住他的把柄,他一手组建了典农司,自是对典农司运行的流程极为清楚。
青雅作为典农司在蜀州的代办,在调查满辛时,必然处处受限,满辛设了多处陷阱,引青雅他们入套,也未可知。
此番,竟然让青雅抓住了他们利用镖行夹带消息的线索,是一时的大意?还是故意泄露的?
当然,也不排除,得知谷志清等人已到蜀州,让他方寸大乱的可能。
青雅慢慢冷静下来,听着谷志清的分析,略微感到一丝宽慰。
谷志清继续说道,“我等此次来到蜀州,是我向主理大人几次三番建议之后才获得同意的,在下非是贪生怕死之徒,也非盲目莽撞之辈,只是满辛一案,可能要比你我想像的复杂得多。”
青雅点点头,“大人分析的极是,是青雅行事鲁莽了。”
谷志清继续说道,“我记得昨天在树林里,一位兄弟临死前告诉我,你们查出,满辛一党将消息夹带在四海镖局托运的货物之中,离开蜀地之后,由信鸽传至豫州,再有那边的镖局夹带进东梁。”
青雅应道,“是的,这也是几天前才发现这个线索的。”
谷志清说,“这也是他们传递消息的一种可能。消息几经转手,经手之人必是满辛认为可靠之人,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应该会有所收获。但是我觉得,这种传递途径有风险,而且时效不高,极易受到天灾人祸的影响。东梁城内有任何风吹草动,满辛在极短的时间就能得知,甚至比你这代办知道的还要早,这就说明他们应该还有一套更加便捷高效的渠道。”
顿了一顿,谷志清继续说道,“而这次,让你们查到一点线索,也极有可能是满辛抛出来的饵。”
听了谷志清的分析,青雅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
青雅问道,“大人说,这次是满辛抛出来的饵,又做如何解释?”
谷志清答道,“我们之所以大张旗鼓地离开东梁城,一路之上招摇过市,目的就是让满辛和他背后的人知道,我来蜀地了,不管他们会有什么动作,总之,我们就是要打草惊蛇,中途我们又失踪了十天,一定会引起他们的猜测和怀疑,现在想必他们已经得知我已经到了蜀州,是不是张开了一张网等我钻进去,尚未可知,而我要做的,就是按着原定的计划,引蛇出洞。”
听着谷志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青雅心中暗道,原来这位典尉大人早就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