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农司主理房内,谷志清仍然在和谷老爷子陈述利害。
谷老爷子实在不放心儿子深入险地,一个劲地摇头。
谷志清忽然想起一件事,“老爷子,前天老蛙发现了一个意外情况,老蛙,你说说看。”
老蛙瓮声瓮气地说,“老叔,那天我和师兄分开了,我在典农司附近转悠,逛到傍晚,就在旁边一个小饭馆找饭吃,那家饭馆的肉包子是真香啊,现在想起来,我还淌口水……”
谷志清在他后脑壳上拍了一巴掌,“别老想着肉包子,说正事。”
老蛙不好意思了,说道,“肉包子,嗯,不说了。我看见一个小子从典农司出来,刚开始还挺正常,站在转角四处打量,一闪身就钻了一个小胡同,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肉包子我还没吃完,就跟了上去。”
说到这里,老蛙的嗓子“咕噜”一声,分明是吞下一口口水,接着说道,“那小子走路特别小心,东张西望的,好像怕有人跟踪他,幸亏我藏得快,不然就被他发现了。”
谷志清见他啰里啰嗦,举掌要打,老蛙忙道,“师兄别打,我说快点。”
“我跟了许久,连续过了好几条街道,就来到一处高墙前,那小子张望了一下,就在墙根拨拉,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等我过去一看,墙根的青砖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记号,那块砖是活动的,我把砖抽出来,里面什么也没有。等我再回身去找那个小子,他已经没影了。”
谷老爷子问道,“你可知这处高墙后面是个什么院落?”
谷志清替老蛙说道,“老蛙和我说了以后,我也去看了,深灰墙面,有两丈多高,墙头压着青色琉璃瓦。”
谷老爷子思索着,“两丈高墙,青色琉璃瓦,难道是王宫旁边的王子府邸?几位已经成年王子的府邸,都是这样的制式,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王子?”
谷志清说,“这个嘛,我和老蛙急于跟踪典农司那个小子的踪迹,也就没在意是哪位王子的府邸。后来,我和老蛙又返回去找过,偌大一个东梁城,七绕八绕的迷了方向,竟然没能找到那个有记号的地方。不过,依您老人家这么说,这就可以断定,某一位王子和典农司的人在互通消息。”
谷老爷子说道,“虽然说典农司直接受命于圣主,难免会有人想和王子们拉近关系,为自己的将来谋个出路。”
谷志清说,“老爷子,圣主早已经明言,典农司是独立于六部之外的机构,而且严禁王子们介入典农司,怕的就是利用典农司相互打压,把典农司沦为争权夺利的工具。典农司内部的人私自和王子们沟通也是不被允许的。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和满辛有什么瓜葛?如果是这样,就要麻烦许多了。”
听了儿子的一番话,谷老爷子的脑子里在飞速运转,把谷志清这几天暗地调查的情况前前后后思量一遍,越来越感觉这其中复杂无比。
看着老爷子沉默不语,谷志清说道,“老爷子,您也别发愁,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还是刚才我说的,我带十来个人,亲自去一趟蜀地,给您打个前站。”
对比当下的形势,让谷老爷子有些犹豫了。
谷志清趁热打铁说,“老爷子,你想啊,典农司的主理易位,这么大的事还不是很快就传到满辛的耳朵里?说不定,您老人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知悉,您一动不动地守株待兔是不成了,必须要主动出击,我这一趟,就要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谷老爷子终于下定了决心,迅速穿好罩袍,戴好面具,召唤文书入内,吩咐他火速召集五门司理到议事厅。
正在闲聊的徐英、柴亮、陈峰等人,听到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接着,便响起敲门声,徐英咳嗽一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