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内有人说话,胖管家赵全慌忙撤身,向那人施礼,说道,“王爷,门外有典农司的若干人等,说是奉了圣主的手谕,要进府搜查。”
王府的正门打开,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从脸色上看,似是经年不见阳光。
他就是三王子许子谦。
谷志清明白,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该给人家几分尊重还是要给的,倘若闹僵了,人家就是不让你进去,即便你手里拿着圣谕又能奈他如何?
于是,向着许子谦抱拳施礼,说道,“见过三王爷!近日东梁城中有贼匪出没,伤及无辜百姓,属下们围捕时发现有漏网贼人进入王府,所以,下官前来叨扰。”
谷志清这谎话说出来,眼睛都不眨,什么贼匪伤及百姓,什么围捕贼匪,什么看到贼人进了王府,都是他编出来的,就是想探一探许子谦的口风。
许子谦还没说话,赵全抢先说道,“你们将王府团团围住,成何体统!随便拿一张纸条,就说是圣谕,就要往里闯,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许子谦拦住了赵全,说道,“赵全,典农司缉拿贼匪,是应尽之责,你怎么能这般说话呢?这样吧,你带人把阖府上下好好搜查一番,也好让这几位大人放心。”
说完,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自己就坐在门口,挡住了谷志清等人进入王府的打算。
赵全这一去,时间可不短,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天都擦黑了,才慢吞吞出来,向许子谦躬身施礼,说道,“王爷,我带人搜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许子谦点点头,“哦——,或许,那贼人翻墙进来,又翻墙逃走,也未可知呀。”
尉迟洪终于压不住火气,说道,“三王爷,下官早已命人守住各处街巷,就算是一只鸟儿飞过,也能见到踪迹,想必是赵管家还有些地方没有搜查到,被那贼人钻了空子,还是我等进入府内搜查,才不负圣主所托。”
尉迟洪的一番话也算是有礼有节,但是许子谦根本不吃这一套,大喝一声,“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典农司司理,岂能容你在这里撒野!”
谷志清一看,局面有些失控,急忙挺身挡在尉迟洪面前,说道,“圣主已经颁发圣谕,着典农司缉拿贼匪,任何人须得配合,而且也强调了典农司可以进入任何一处宅府搜查。倘若三王爷这般阻拦,闹到圣主面前,估计三王爷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许子谦思量了片刻,说道,“既然几位奉了圣谕,执意要进入我的府内搜查,我便不好阻拦。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在我的府里没有搜到贼人,我可要到圣主面前讨个说法!”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府内。
这样的举动,就表示允许谷志清等人可以进入王府搜查了。
谷志清赶忙对尉迟洪低声嘱咐了几句。
尉迟洪点头,回过头对手下的属员安排了进入王府后搜查的一些细节。
朱雀门有典农官、辅理七八十人,除去在外围设伏的将近三十人,剩余五十多人全部进了王府。
尉迟洪让他们从门房开始,一间挨着一间,不放过一个角落地搜查,甚至每一条砖缝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然后,依次向里平推,前院、前厅、中院、中庭,一直到了内宅。
内宅是女眷们的住处,这群大老爷们不方便进去搜查,但是,谷志清有办法,嬉皮笑脸地找三王子许子谦,让这些女眷全部集中到中庭,尉迟洪带着属员就进了内宅,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花园、池塘、犬舍、鸟屋、藏书阁、伙房……全都搜了个遍,同样是一无所获。
许子谦的脸上就显出了不悦。
看到主子的脸色变化,赵全立刻就明白,找到谷志清和尉迟洪,说道,“你看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吧?你们竟然连三王爷都不信任,你们就等着吧!丢了官是小,丢了性命才没机会后悔呢!”
谷志清和尉迟洪嘀咕了一阵,许子谦在王廷内的风评甚好,倘若搜查不出个所以然,明天即使圣主不怪罪,那些文武大臣们的口水也会把典农司众人淹死,但是再仔细想想,不可能呀,难道满辛说了谎?到了这个份儿上,满辛没有说谎的必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