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南印度公司那边加工好的芙蓉花。”
老李顿时瞪大了眼,吓的魂都差点飞了:“这东西咱们不是都往海外卖的吗,咋还往里进啊。”
“嘘,你小点声。”老孙瞪了一下眼,而后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东西毕竟不是什么见光的物件,隔三差五少个一箱两箱根本没人问。
我之前就跟人合伙倒卖这东西,一箱够卖半个月了,现在我那合伙人跑了,说要去什么琉球岛享福,所以我缺个帮手,你干不干?”
老李的脸皮抽了一下:“卖这东西可杀头啊。”
“你傻呀,那些阿拉伯人的商号还有广州城里那几个大商号哪家不卖,朝廷真查起来那也是他们倒霉,哪里会注意到咱们这种小虾米。”
老孙勾勒着美好前景:“一个月卖两箱出去,最少挣他娘十几万,咱俩分,你起码落袋好几万,顶你一年工钱了。”
老李有些心动,可是理智和对法律的恐惧还是让他没有当场做出决定,正犹豫着,只听耳边一阵脚步声响起。
“锦衣卫查仓!”
一句锦衣卫,吓的老孙和老李都差点坐到地上。
而后,老李就亲眼看着这一队锦衣卫在查仓后将身为仓头的老孙给当场拿下带走。
“从今天开始,明珠港封港!”
封港了,老李也失去了工作,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也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了工作而茫然,还是因为老孙被抓,再也抽不到那烟纸棒而焦躁。
就这么一连在家呆了三天,迫于生计的老李走出了家门,打算在街上找一份短工先干着。
但是此刻的港区,到处都是找工作的工友,哪里还有岗位给老李啊。
“港口是朝廷封的,咱们要吃饭,朝廷必须负责!”
有激进的工友喊出了这个口号,继而便是一呼百应。
老李起初并不想凑这个热闹,和朝廷作对?老李没这个胆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年关的逼近,迟迟没有活计的老李沉不住气了。
更何况,他现在莫名其妙的开始变得烦躁和易怒。
总觉得身体深处像是有虫子在爬。
痒的锥心刻骨。
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煎熬的老李走进了一家阿拉伯的商号。
“我想买,一盒烟纸棒,印度产的那种。”
商号里的伙计看了一眼老李。
“我们这没有你说的东西。”
“你们一定有,就是那种铁盒子装起来的,我有个朋友他说你们阿拉伯商号都有卖,他在明珠港,是六号仓的仓头。”
伙计眯起了眼。
“他叫什么名字。”
“孙有富。”
“等着。”
伙计离开去了后堂,没多久后折了回来,带着那个老李熟悉的铁盒:“一千一盒。”
“不是说三百吗?”
“哟,还挺懂,三百那是印度价,咱们这,一千。”
老李翻遍了身上,最终也只是拿出了三百。
“我只有那么多。”
这个时候,一个大胡子的阿拉伯人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老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老李听不懂的话,伙计点点头,翻译道。
“我家二掌柜说了,你想三百买也行,但你要替我们做件事。”
“你说。”
“召集你的那些工友,闹复工。”
“明珠港一日不复工你们可就一天没钱赚。”
“闹的越大,这东西我们就越便宜的卖给你,甚至可以免费提供给你。这样你不仅自己可以吸,还可以卖给别人大赚一笔,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做。”
老李再一次犹豫起来。
他的眼光游离在那个烟盒上。
“你总要吃饭,总要养家糊口吧,没钱,你怎么养家,怎么抽到这烟纸棒?”
“是朝廷不给你饭吃、不给你钱赚。”
“难道,不应该闹吗?”
最终,老李伸出了手,握住了那一盒烟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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