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猖獗了,太猖獗了!”
“他们竟然敢围攻您,这些人怎么敢的!”
从明珠港回广州的路上,惊魂未定的于谦不住的念叨着这两句话,而陈景和一样的满面严肃。
“廷益,比起这次围攻,我现在更担心的,还是回到广州之后。”
于谦紧张起来:“您担心,广州也会有人对您图谋不轨?”
“那倒不是。”陈景和摆了摆手:“手铳的威力你已经看到了,武力上的威胁对咱们来说并不可怕,不过朱有炯或者说南印度公司、曼努埃尔商会这些资本方竟然有胆子袭击我这个太子,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他们的胆气又来源于哪里?
广州亦或者整个广东,到底掩埋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又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和相关利益,我怕的是,当真想全部揭开的那一刻,咱们很难从广东全身而退了。”
贩毒、走私、贩奴,哪一件不是死罪?
可明珠港却干的大张旗鼓,不仅如此,面对来查办的陈景和,他们的私军竟然还敢袭击!
这还是陈景和啊,亏的有锦衣卫保护。
要是换一个别的什么钦差,是不是就直接死在了明珠港。
可以说,刚刚发生的事给陈景和提了一个醒,广东,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陈景和想的没有错,就在他前脚回到广州,后脚,以广东布政副使叶明远为首的数十名省司衙门官员就找上了门。
打着看望的旗号。
“惊闻蕃台在明珠港遇袭,可是把我等吓的魂不附体,幸亏蕃台吉人天相,不然的话,我等都该以死谢罪了。”
叶明远在陈景和面前对明珠港发生的事痛心疾首:“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我们广东治下,明珠港竟然干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来。
贩毒、走私、卖奴,这些不法之徒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该杀!严惩不贷!”
陈景和冷冷的看着叶明远在自己面前表演,他知道,后者此时此刻说的全是废话,所以望向了一同来的江正勋。
江正勋会意的开了口:“叶布政使说的对,对于明珠港的不法行径必须要严查、严惩,因此,蕃台下令将明珠港暂时封港的决定,我看很有必要。”
这边还愤愤不平的叶明远突然就收了声。
“正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该严惩的绝不姑息,但也不能因为一些不法之徒的罪行就将整个明珠港给封了吧,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因小失大?”
江正勋替陈景和打起了擂台:“叶布政使口中的大和小分别代表着什么?什么是小,什么又是大,明珠港大,国法小,还是说曼努埃尔商会、南印度公司的钱包大,咱们中州子民的人命小?”
叶明远顿时恼怒起来:“江布政使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更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言辞,我何时说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我有说这个意思吗。”
“不是这个意思,你急什么。”
“那首先不能乱扣帽子。”
眼瞅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陈景和出言打断。
“正勋,我相信叶布政使没有你说的意思,咱们都是同僚,不可以恶言中伤。”
江正勋拱手认错道:“是,下官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