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贺仪、一百万两黄金?
陈景和恍惚着扶着桌子坐下,脑子里瞬间回想起自己成亲的那日。
一向小气的陈云甫突然变的极其大方,将成亲的排场搞的盛大无比,原因就在于,一张突然出现的一百万两黄金中央银行汇票。
那时候还好奇哪里来的,现在知道了。
这黄金,是蒲向东送给自家父王的。
自己在广东查走私,查到自己父王脑袋上?
这他娘也太狗血了吧!
“快救人、快救人!”
就在陈景和还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江正勋的厉喝声已经响了起来:“来人,罪犯自尽了。”
清醒过来的陈景和猛然摇晃脑袋,就看到原本插在康弘简大腿上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捅进了后者的脖颈内!
而江正勋正在擦着自己那沾满鲜血的双手。
人是江正勋杀的!
“这事,康弘简没说过,咱们什么也没听到。”
江正勋看着几个公员手忙脚乱的把康弘简尸体抬出去,用颤抖的语气说道:“我已经接到藩台的命令了,他只说把贾达姆给释放掉,没说这小子,他自己自尽的,和咱们没关系。”
陈景和失神的点头,跟着江正勋离开这看守室。
一个双手被捆缚起来的犯人,从哪里弄出的匕首自尽?
如此荒唐滑稽的结论成了最终的盖棺定论,没有人追究。
至于贾达姆更是懒得关心。
一个阿拉伯人,自然不会关心一个汉人的死活。
他在乎的,是自己终于重获自由。
阿卜杜拉商号重新恢复营业,只是受到走私‘传闻’的影响,股价稍微下跌了不少,不过很快就在火爆的销售和高额利润的利好刺激下重新拉升。
“你们股监局是怎么搞的,还能把犯人给看死了?”
伍士皐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批评两句,便高拿轻放的将这件事给揭了过去:“下次注意,不要再犯。”
下次?
那个康弘简已经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情绪都不高的江正勋以及陈景和两人从衙门里出来,彼此看看,都长叹一声。
江正勋叹的是自己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而陈景和叹的则是。
这一起走私大案,注定无疾而终。
怎么查?
难道让自己从广东带一队衙差跑进南京,把陈云甫给抓起来不成。
自己要是有那本事,直接造反当皇帝多省心啊。
“不想了,总算是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江正勋倒是乐观,很快又乐了起来:“再过十来天就到了年节,安安心心过个年。”
这江正勋不说,陈景和还真没发现。
因为广东的气候原因,进了腊月时节都丝毫没有多冷,不知不觉间,都快过年了。
过年?
过年要回家的吧。
扭头北望,陈景和莫名有些恐惧。
自己该怎么面对陈云甫呢?
陈景和的担心注定是多余的,因为现在的陈云甫压根没有在南京,早在几个月前他就离开南京去了辽州,这个年,他是在辽阳过的。
辽阳的辽王宫里,几十个暖炉烧的整间宫殿如暖春一般,一身戎装的陈云甫高坐上首。
刚刚从城外围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