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加掩饰的神色,让楚然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哦?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
楚天自然也是如此,但想到儿子,他不得不装出慈父的模样,“怎么会?”
他凌厉地瞪了郑妗华一眼,“你给老夫住口!脑子不清醒就滚回房间去,别在此处坏事!”
话意有所指。
郑妗华懵了一下,转瞬便醒悟了。
星河的毒还指望这贱人,难道这就是老爷心性大变的原因?
想到这,她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不再说话。
“你二娘也是太担心星河,才会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快些金府去筑心苑吧。”楚天催促道。
可楚然却没有动的意思。
“这就完了?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事要赔礼认错,二娘这么大个人了,总不会连小孩都不如吧?”
上辈子敢指着她鼻子骂的人,如今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你做梦!”郑妗华想也没想便狠声道。
楚天也沉下脸,盯着楚然的目光,透着警告,“她是你二娘,天底下岂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
“以前没有,从今天起就有了!”楚然态度坚决,摆明了郑妗华不道这个歉,她便不会罢手。
“你!”楚天气得火气只往上涌。
“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说着,她往后一倒,靠在步驾柔软的靠背上。
悠然自得的样子,看得楚天和郑妗华的脸都青了。
郑妗华攥紧拳头,偷偷向楚天传音,“老爷,这贱人手里真的有解药?”
“若是没有,她哪来的底气敢和我叫板?”楚天冷哼,“要不是顾忌星河,我早就杀了她了!”
郑妗华复又看向楚然,拳头松开又捏紧,神色间写满了挣扎,最后她猛吸一口气,走到步驾前,挤出笑说,“刚才是二娘说错话,二娘同你道歉。”
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那眼神却是恨毒了她。
楚然就喜欢她恨死了自己,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憋屈样子。
素手一摊。
“你这是?”郑妗华不解。
“赔礼呢?”
生硬的笑容彻底龟裂。
她还有脸要赔礼!?
“二娘该不会以为一句话这事就算了了吧?你的嘴不是金口,没那么值钱。不过看在你也算是我长辈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就拿二娘屋中的飞燕白玉簪,作为赔礼吧。”楚然笑着说道,一双眼却冷如冰凌。
郑妗华两边脸颊痉挛般抽了抽。
飞燕白玉簪!这贱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可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忍!
“去把簪子取来!”
丫鬟很快便捧着一个精美雕花木盒回来,双手俸到楚然面前。
她打开盒子,一根通体莹白,泛着浅绿波纹,刻有一对栩栩如生双飞燕的玉簪,静静躺在其中。
指尖轻拂过簪身,能感觉到丝丝灵气。
这是原主母亲当年的嫁妆,却在她死后,被郑妗华占为己有。
整整十多年,如今终于物归原主了。
“现在你可以进府了吗?”郑妗华咬牙切齿道。
楚然把簪子收入环戒,然后才走下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