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在那儿玩了一天,也该接回来了。
小二楼的事儿,现在还不着急。
反正已经买下来了,等过几天再用。
豆豆和林长水在煤矿厂后院玩得很高兴。
见到他们时,两人的身上都是泥土,脸上也有一道道的泥印儿。
凉亭旁边有一处花坛。
余天投目光看去,此时花坛里的泥土都翻卷得不成样子了。
看来这一老一少,还真没少玩。
“余天来啦?”
林长水抱着迎上去,咧着嘴笑,“这豆豆!真够淘气的!非要我和他和泥玩!瞧瞧这小子把我弄得,头发都粘到一块了!给你吧,下次可别带豆豆过来了!不然呐,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还真受不了!”
林长水这是故意开玩笑。
豆豆当真了,听了两句,小脸儿一绷,哭出声来。
“林爷爷,你不喜欢我啦?”
豆豆的眼泪儿直打转,惹得林长水一阵懊恼,抬起手,轻拍自己的脸,边打边说,“林爷爷说错了,哎呦,豆豆下次再来,林爷爷还陪你玩!去吧,让你爸爸抱抱!”
余天接过豆豆,准备告别。
“等会!”
林长水拦住余天,递给他一张纸,“臭小子,我再帮你一把!这纸上面写的人是我战友的信息,他原本是织袜厂的老师父,最近也下海倒腾棉花原材料啥的,你不是做袜子呢吗?要是购买原材料的话,你可以找他去。价格方面,你提我的名字,肯定能优惠!”
八十年代,杀熟的人,是可耻的。
提及谁的名字,管用就是真管用。
余天接过纸张,认真道了谢。
只是他想,过段时间,自己还真不大可能用上棉花,反而是尼龙用得多一些才对。
不过这些话他没对林长水说,因为市场的反响,还有待观测。
回到柳树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推门进院,李婉柔急匆匆进屋,准备换掉衣服,再给豆豆洗个澡。
余天抱着豆豆去后院喂猪。
这几天小猪仔都是三哥帮着照看着,油渣饼管够,小猪一个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很是健康。
“啊!你!你是谁!”
正喂猪时,房间内传来李婉柔的惊叫声。
余天一怔,马上抱着豆豆往回跑。
一进门,就见屋里的地上,正蹲着一个男人。
他双手抱头,深埋在膝盖里,好像在啜泣。
“谁!”
余天放下豆豆,操起菜刀,把妻儿护在身后。
“天哥...”
男人抬起头,满脸泪痕,一脸的可怜痛苦,“是我啊...小光...别喊...别喊!”
“小光?”
余天放下菜刀,点燃油灯。
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个邻居赵小光!
“你怎么在这儿?”
他看得清楚,赵小光的手里还攥着几张毛票,应该是在自家找的。
“我...”
赵小光慌乱的把毛票扔在床上,哆嗦站起身,眼神看向地面,“我是被逼的...天哥,这事儿别告诉别人,求你了...”
天之骄子,入室盗窃?
不止是余天发懵,李婉柔也不敢相信。
赵小光应该是不缺钱的。
他爹他妈平日里,从不让他吃苦。
这么个被村里人寄托厚望的‘准大学生’,怎么会沦落到来自家盗窃呢?
“别怕!说说!你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