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指挥同知邵玦,奉旨查案尽职尽责,救患民于水火,本应论功行赏。然其欺上瞒下蔑视天威,功不抵过,今夺其镇抚司指挥同知之职,以儆效尤。”
“六扇门捕头付疏,身为女子却以男子身份入朝为官,实为大不敬。但念其并非出于自愿,且在赈灾银失窃一案中多次立功,将功折罪从轻发落,俸禄减半三月。”
圣旨内容几乎都在邵玦的预料之中,他痛快领命:“臣接旨。”
而付疏却眉头紧皱,她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什么时候不是自愿了?显然是邵玦为了将她摘出来说的谎。
虽然早知道邵玦会被罢官,可真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的心情却还是十分复杂。更别说她自己只被减了三个月的俸禄,连捕头的工作都没丢。
可她偏偏不能戳穿,戳穿了就又是一个欺君的罪名,邵玦得到的处罚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无奈之下,她只能跪下接旨,面色却并不好看。
离开皇宫之后,她脚步飞快,半点没有搭理身后人的意思。
好在邵玦体质强健,哪怕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也已经好了大半,三两步赶上她:“你生气了?”
付疏停下脚步,板着脸看向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知道,邵公子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此事确实是我自作主张。”邵玦大方承认:“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付疏抿唇:“这种牺牲,恕我无法接受。”
“你想错了,那日我便说过,我已不适合做锦衣卫。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失去这个身份,那为什么不去换取最好的结果?”邵玦看向她,眼里满是坦荡。
这话并不是托词,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牺牲了什么,如果已经判定自己不适合做一件事,他必然不会做无谓的坚持,那么他这样做,也只是想办法利益最大化,用注定失去的东西换心爱之人的坦途。
从表情中看出他句句发自真心,付疏终于弄懂了他的逻辑,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她轻叹一声:“好,我明白了,邵公子还有事吗?”
邵玦微怔,垂眸道:“无事。”
“那,再会。”说罢,付疏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邵玦黑沉的眼里带了落寞,但他没有再追,只是这么定定地看着。
打这之后,付疏过了好一段清闲日子,毕竟是六扇门乃至整个大仪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在编女官,她的存在太过特殊,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就导致她经手的案子少得可怜,还大多数都是东家吵了架西家丢了包花生这样的琐碎小事。
就连邵玦也默契地没再出现过,偶尔听其他同僚八卦,付疏才知道对方的生意似乎十分红火,经常四面八方地跑,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这样也好,付疏想,省得一些事情摊开后两人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