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邵伯就更气了,拿鼻孔对着付疏道:“少爷昏迷着,你装模作样给谁看!你敢说不是你怂恿少爷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害他成为这个样子?”
听到这,付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原以为邵玦说的会解决这件事,是依托于皇帝对他的君臣之情以及赈灾银失窃一案所立的功能功过相抵,却原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他竟然把自己搭了进去!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眼瞧着邵玦那边有人照料,又有邵伯在一旁守着,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她也需要冷静一下,便道:“是我的错,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害邵玦变成现在这样。您和邵老要打要骂我都认,但是一切得等他醒来再说。您先忙,我明日再来看他。”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邵伯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地啐道:“呸!忘恩负义!”
离开邵府,付疏怀揣着一颗乱糟糟的心回到了付家,离开时还像被打劫了一样的家已经恢复了整洁,炭盆里的柚子皮袅袅燃烧,正熏着院子里的衣裳。
等等,谁在熏衣裳?
她豁然抬头,就见付母正站在她房间门口,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苏苏,娘的女儿……”
“娘,您怎么回来的?”付疏上前拥住她。
付母道:“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那会儿,有人把我们从刑部大牢带出去。门口有两个锦衣卫,说是奉邵大人的命送我们回家,多亏了邵大人,不然你爹和我还不认路呢!”
在感叹邵玦心细之余,付疏不免又想起了他惨白着脸卧病在床的模样,如果说之前只是隐约察觉他的心思,此时此刻却是再清楚不过。
若非动了真心,又怎会舍下自己的前途不要,反而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即便实话实说,他也是问心无愧的,毕竟当初的种种抉择都是付疏自己做的,不曾受任何人逼迫。
她叹了口气,准备把这些都放一放,等邵玦醒了再谈,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娘,我爹呢?”她问。
付母朝堂屋扬了扬下巴:“喝茶呢,让你一回来就去找他。”
“知道了。”付疏点点头:“娘,那我去找爹了,一会儿再陪您说话。”
“去吧。”付母朝她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别惹你爹生气。
付疏自然不会,她之所以找付父,就是为了跟他解释在蔚县地牢时说的话都只是缓兵之计,并非出自真心。
想来父亲找她多半也是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