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看着踉跄逃跑的捕快,觉得此时的自己真是帅呆了,她拍了拍手,仿佛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他们喊道:“本大爷就在此等着你们!来几个我就打几个!哼!”
还好她在唐迟那里学了点功夫,平日里不出手,一来是觉得女孩子打打杀杀的不好,二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好像也打不过几个人。今日不过是她被逼入绝境,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才将三个人打跑。
话虽如此,莺时到底还是怕他们会去搬救兵来,她瞧了瞧两旁高深的巷道,拾起一根用以防身的木棍,往巷子的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这就是真。江湖啊,一切以武功论成败,打架赢了的莺时豪情万丈,昂首挺胸地向前走着,思量着日后一定要同师父多学几个招数,日后行走江湖才算有了底气。
将木棍背在身后,她一路向出口飞奔,想要尽快找到唐迟。哪知还未走出去,就被前方一群人给拦住了去路。
那群黑衣人皆蒙着面巾,看不清真实面目,但莺时从他们泛着寒气的刀与矫健的中身手中看出,他们并不是普通县衙里的人。
白衣男子在一群黑衣人之中分外显眼,他头发散乱,脸上带着血污,虽看不清模样,但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潇洒。
他被围困其中,两方人马正打得不可开交。疑似杀手的黑衣人下手狠厉,刀刀致命,白衣男子也并非等闲之辈,在兵刃相接之中,他身姿矫健,手法灵活,数次躲开了黑衣人的追击,还重伤几人。
瞧见打斗的莺时第一时间躲在了拐角处,将手中木棍攥得死紧。前方杀气腾腾,从来见过这样血腥场面的她吓得腿都软了,只有强打精神,屏息待战斗结束再行动。
不多时,白衣男子身上便满是血污,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但他动作丝毫不见懈怠,反而越战越勇。
面对刺过来的利刃,他挥剑挑开,随后身子向后一跃,手腕一转,排山倒海般的剑气汹涌而出,震得身后准备偷袭的黑衣人飞出几丈远,口吐鲜血,在地上挣扎不起。右脚一跃向前,挑起一个剑花,身子一送,便深深刺入敌人胸膛,他抬脚一踹,拔出剑来,顿时血光四溅。也顾不得溅在脸上的血液,他身子猛地向右一转,躲开向腹部插来的刀,右手挥剑,精准地割破黑衣人的喉咙,同时左手聚气,向另一边的黑衣人头顶一拍,那人便如抽了筋骨一般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剩下几个黑衣人见对手难敌,相互对视一眼,从袖中掏出□□往地上一扔,顿时烟雾四起,白衣男子迅速遮住双眼,烟消云散之后,只见四周一片寂静,黑衣人不见踪影。
他向前走出几步,身形摇晃,如抽光了力气一般,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英武,剑入鞘,剑鞘抵着地面,即便如此,也撑不住他精疲力竭的身子。他握着剑,单膝跪地,竟吐出一大口黑血,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下来。
躲在暗处的莺时见状,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人再来,便跑过去,拍了拍白衣男子:“唉,你死了没…啊!”
脖子上扣着一只手,那手渐渐收紧,莺时只觉得头昏眼花,肺腑中的空气全都被抽光,一股窒息之感袭来,仿佛被巨蟒捕获的猎物,在它冰冷黏腻的身体的缠绕下,逼近死亡。
“咳…咳…放手,”莺时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模糊的视线中,见到在地上躺着的那人,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你中毒了,我…可以解…”
庭院深深,远离了市井的喧嚣,其中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撒下阴凉。日头渐渐隐没,暗色开始笼罩上天空。
房间里,莺时剪开床上男子满是血迹的衣服,正准备给他清理一下胸前的伤口,却被扼住了手腕。
“你又做什么?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躺着。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这个神医,要不然你的毒,可就无人能解啦。”
方才打斗时,莺时没有发觉,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男配刘澧陵,那个在夺嫡之争中受伤的王爷。
他将她带到这间小巷深处的庭院中,用剑指着她,让她给他解毒,之后就昏迷不醒。
莺时好不容易将人搬到床上,帮他擦干净脸之后,才认出来,原来是男二呀。她给他把了脉,还冒着被官府抓捕的危险,去买药。
莺时想顺便跑回客栈看能不能找到唐迟,还没靠近那里,便看见几个捕快站在门口,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回来给刘澧陵煎药。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哪种毒?”床上的人洗去脸上的血污,容貌俊郎,面色苍白地躺着,若不是眼神中透着杀意,这副任人摆布的可怜相,都能将烟花之地的头牌小倌比下去。
“都说了我是神医,这天下的毒,没有什么是我不认识的。”莺时丝毫不畏惧地对上刘澧陵阴鸷的眼眸,微微一笑,将她师父的名号搬出来。
唐迟是神医,身为他的徒弟,虽然现在还不能算是神医,但也是医术高超,只要勤学苦练,日后一定会是的。
“你放心,我若是要害你,早在你昏迷时,便下手了,怎么还会如此费尽心思的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