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脸色好看了些,沉吟片刻说道:“你如何确定,他是被人诬陷?”
柳穗脸上浮现古怪之色:“……那孩子在我这,连杀鸡都不敢。”
看到虫子都能叫唤半天,这样娇滴滴的大少爷,指望他杀人?
“而且之前在百姓们我们就已经听过传言,是王家的某个堂少爷经常在外采买女子,没过几日,就成了尸体被抬出去,那时候,王廉还在我家干活呢。”
这是一个很粗陋的陷阱。
但是被抓进去的却是王廉,柳穗不得不怀疑,那位县令大人和王廉的堂兄们又达成了某种交易。
程四若有所思。
“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柳穗闻言笑起来,水眸潋滟:“这要看程四爷您有多大能耐了。”
程四盯着她略有些苍白的唇瓣,很想将其染上一层鲜艳的胭脂色。这个念头让他心痒难耐,酥酥麻麻……他心尖处猛地一颤,立刻移开目光。
“我可以帮你把人救出来,但是需要拿你师傅的消息来换。”他面色沉肃,全然看不出刚刚在心里头想的艳色。
柳穗微微拧眉。
这男人果然还是想要找到她师傅!
她抿了抿唇:“那就麻烦程四爷替我与县令引见即可,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去谈,若是事成,我送四爷一份大礼。”
当个中间人,总不至于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
如果那位县令求财,她相信,王廉的老父亲不会舍不得的,如果县令求别的,那就不要怪她使一些非常规手段了。
程四竟然从柳穗脸上瞧出了几分狠意,不由得惊讶。
这小娘子虽然坚韧聪慧,但是心软心善,即使被人欺负上门,也只是将人撵走,不再来往。
柳穗再次将茶杯递过去,笑盈盈问道:“程四爷,这点你可以做到吧?”
程四看着女子上扬的红唇,喉头微动,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定不负三娘所托!”
*
时至冬日。
桃花县已经热闹许多,来往的不仅仅桃花县本地人,更多的是从外城过来的商人。
这些人来城中必定是要问一句“柳家村怎走”,当地人就知道,这是来寻柳三娘的。
“听闻那柳三娘病了,也不知道如何了,她可是咱们桃花县的财神爷,可不能有事情啊。”
“应当没事吧,三娘自己就是大夫,听说医术精湛,快死了的人都能救活,能救不了自己的命?”
“真有这么厉害?”
“骗你不成?当真是这般厉害!那个刘神婆你可知道?她孙子疯了多久了?还不是三娘一出手就让人安静下来……”
……
“咳咳!”
路边停着的牛车内,柳穗捂着心口咳了几句。
坐在车厢另一头的程四微微扬眉:“不好意思了?”
柳穗白了他一眼:“少说真话能活的长久。”
程四哑然失笑。
柳穗掀开车上的帘子,往外瞧了一眼。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王家的事情根本没有闹大。
否则以时人吃瓜凑热闹的本性,不可能无人谈论此事。
唯一的即使,就是王家那些人和县令都知道王廉杀人一事经不起推敲,所以悄无声息就给办了。
但是让柳穗比较不解的是,旁人不为王廉奔走,还有可能是利益驱使,那身为亲生父亲的王老爷王义却没有半分动静,这非常不对劲。
除非……他早就已经身陷囹圄,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