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横眉冷对,朗朗说道:“你尽管把这事捅给大王,我也会让整个皇城的人都来替我讲一讲道理......”
说说耍横,张良哪会怕卢元?
他可清楚记得李修元给卢元断的那句话,要不了几年,这家伙就会从皇城里滚出去,天下之大将无处安身。
说完转过身也离开了衙门,往书院的方向而去。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间便是十五,张良领着小黑去书院办了相关的手续,这一刻开始,小黑算是有了去处。
李修元让张良给小黑租了一辆马车,明天负责接送,倒是省去了许多烦心之事。
张良把小黑塞进了书院,还没等到龙抬头,便跟夫子请了假,说要陪着师傅去踏青,又跟李修元说要外出一些日子。
于是,便石沉大海,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便是张良的师傅,那个神秘的老人,来喝过几回酒,拿了几瓮黑豆酒之后,也再也没了消息。
说是心有感悟,要去修行,争取早些离开这方世界。
李修元想起老道士给自己书卷里的记载,心想张良这回可是九死一生,如此也好,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
从书院回家的小黑,跳下马车,看着李修元说:“哥哥,张良师兄不见了。”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他外出去寻找自己的道路了,你不要理会他。”
小黑也知道自己管不了张良的事,闪身往后院走去,不一会就传背弃诗经的声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李修元听了一愣,小黑才多大,书院的先生便开始教这些乱七八糟的诗句,难怪君王想要焚书。
只是转念一想,小黑既然进了书院自然有夫子看着,他也不好再去教他更多的道理。
而且,小黑只要在书院多读些书就成,道理以后再慢慢跟他讲。
捏着指头算来算去,从张良把这四十七号过到自己名下后,也不见卢元派人前来闹事。
在李修元看来,卢元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或许那家伙也在等,等一个机会,趁张良不注意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
卢生如果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把张良身上怨气火,再撒到自己身上来。
倘若真的惹到自己的小黑头上,大不了偷偷揍他一回,就算公孙清明如何厉害也查不出来。
李修元不知道的是,卢生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在张良身上没有捞到好处,一腔怒火终于烧到了四十七号。
他私下里请了皇城的修士出手,想要半夜里摸进四十七号打黑拳,再不济一把火把酒肆烧了。
只不过,任他请了二拨黑衣人半夜去四十七号找麻烦,却一直没有人回他的消息。
这些黑衣人连后来的赏金都没来找他要。
他也曾无数回假装路过四十七号酒肆,依旧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请人来找李修元的麻烦了。
这也太邪门了,这前不靠村后不着店,敢在这里开一家酒肆,连白天都没有多少人路过啊?
他本来不相信鬼神,现在却不敢不信了。
而对于卢元请来的黑衣人,张良和小黑不知道,李修元却清清楚楚,只不过眼下的酒肆前后都在大阵护着,谁能在此放火?
来了就是找死,最多自己再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
三月春风正是花开时节,只是四十七号后院没有杏树,李修元心想等到秋天得去买上二棵移植过来。
张良去干他的惊天大事,李修元没有让小黑跟着去,一来是怕小黑出事,二来害怕小黑忍不住出手,会改变结局。
而夫子开了学之后,也不再过来找他酒喝了。
无聊之下的李修元突然间想去书院看看夫子和小黑,不论如何,他得看看小黑在书院的模样,会不会做一个好学生。
总不成把小黑扔给张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吧?
拎了两壶酒,招手叫了一辆马车,往书院而去。
先看看小黑的情况,再去拜访夫子,两人喝上一杯,再论儒家治国之道。
进了书院只是打听了一番,便找到了春招新生所在的教室。
没曾想到,他这不看不打紧,细看之下差一些便出口骂人了。
几个跟小黑差不多大的孩子一个个都在嬉笑玩闹,根本不把讲台的先生放在眼里。
也许是这些孩子非富即贵,上面的老先生也懒得理会,只是摇头晃脑自顾在念育诗经里的句子,关你们读不读书。
更有胆大的孩子,捏着狼毫蘸了墨汁,在同伴的脸上涂鸦。
不仅污了整洁的桌面,连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老先生则视而不见,只等着时辰一到下课走人。
李修元一眼望去,发现小黑还算老实,坐在桌前跟着台上的老先生读,眼里根本就没有看见同学们的打闹。
其实是高估了书院里的先生,更是高估了书院里的孩子。
李修元喊了一声:“小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