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娘探头看了一眼,街上人潮如织,确实挺热闹的。
漠北是个边陲城镇,地广人稀,远没有内陆那么繁华,人口也因为战祸的关系,逐年递减。
这几年因为朝廷的关注,漠北已经恢复了一些生机,最惨的那些年,这一带的村子几乎都死光了,十室九空,惨不忍睹。
漠北的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萧家功不可没,至少萧七娘是这样认为的。
“每年过年都是如此。”
风太大,萧七娘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还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李蛮儿也关上了窗子,不再看外面。
店小二上了热茶,“客官,稍候片刻,饭菜马上就来。”
李蛮儿微微点头,抬手给萧七娘倒了一杯热茶,“七姑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天是够冷的,蛮儿妹妹,以往这个时候,你在京城,做什么?”
李蛮儿想起原主每年这个时候既高兴,又郁闷的心情,不由得笑道:“忙着清点库房。”
“啊?”
李蛮儿就替她解惑道:“每年这个时候,宁家送年礼的车就进京了,他们要提前一个多月从江南出发,先是坐船走水路,而后是改陆路坐马车,大车小车地往李家拉。”
萧七娘酸溜溜地听着。
从江南到京城才多远的路程,可是宁家人要走一个多月,可想带了多少东西。
“除了少数的东西是给李家的,其余大多数东西都是外祖父,舅舅他们特意准备给我的。珍宝古董,古籍字画,房契、地契,上好的珠宝首饰,头面,各种各样精美的料子,皮子。就连赏人用的金花生,银锞子,都换着花样打,什么梅兰竹菊,金玉满堂,年年都不一样。”
萧七娘眼珠子都红了,宁家富可敌国,那是多少好东西啊!
若是十年八年的送一回,倒也不让人嫉妒了,可偏偏年年都送,生辰礼,年礼,得送出去多少好东西啊。
“那些东西像是大风刮来的似的,年年送,他们没送烦,我都收拾烦了。”李蛮儿唉声叹气地道:“你都不知道,年年库房都要倒腾好几次。把那些不太时兴的东西都捡出来,或者融了重新找银楼打,或者干脆送人,腾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萧七娘哆嗦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明明还温着,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喝了一口透心凉的凉茶。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同样是人,同样生在世家,可是她和李蛮儿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蛮儿虽名声不太好,又自幼没了亲娘,在府里也确实受了不少白眼,可是人家得到实惠了呀!宁家就是她的底气,只要有钱,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即便是没了好亲事,自己守着那么多钱过一辈子,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