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儿能够感受到祁奕寒现在的境遇,他此时大概是腹背受敌,日子过得十分煎熬。
皇上虽然重用他,但是同样也不信任他,外人只知道九王爷恶名在外,只手遮天,皇上却依旧感念手足之情,对他多有包容和放纵。
又有谁知道祁奕寒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不经常在京,一走就是几个月,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伤。
堂堂亲王,如何要事事亲力亲为,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蛮儿其实也想不通,别的王爷要么不理朝政,一心敛财,过着快乐逍遥的日子,当一个醉生梦死的王爷。要么便是心思大了,总想着取而代之,结交权臣,以待时机。
可祁奕寒呢,他看似高高在上,看似是最尊贵的,可是他却活得最累。
有些人,生来便是心系天下,纵使面前有千难万难,也只会迎难而上,绝不退后一步。
李蛮儿觉得,祁奕寒就是这样的人,这也是当今圣上忌惮他的原因。
“自然是能的。”祁奕寒竟然起身,像模像样地给李蛮儿施了一礼,“有了这些图,相信一定能够守住漠北城。我替漠北百姓,多谢蛮儿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祁奕寒鬼使神差地改了对李蛮儿的称呼,他以前都是叫她李大姑娘的。
李蛮儿也无所谓,当下道:“可不敢当王爷这一拜,我也是尊国人,李家食君之禄,自当出一份力。这图,便是我的诚意,还请王爷将眼下情形告知,也让臣女有个心理准备。”
祁奕寒却道:“今天太晚了,不如改日吧!若是蛮儿姑娘能寻得机会出府,可去徐记皮货铺子寻我。”
李蛮儿有些恼了,“王爷这是和我打太极,不想告诉我吗?”
“只是有些晚了,你该休息了。”祁奕寒道:“这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还要看天气如何。有为萧如镝治腿的这个名声撑着,你寻了机会就能出府,本王恭候姑娘大驾光临。”
李蛮儿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干脆伸手去抢放在桌子上的草图,“还我。”
祁奕寒动作比她还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问她,“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本姑娘生来就是不讲理的,王爷又怎会不知道我的恶名。”李蛮儿伸手弹开祁奕寒的手,又去抓桌子上的草图。
祁奕寒这次的动作也不慢,同时伸出手去抓草图,两人的手这次摞到了一起,李蛮儿的手被祁奕寒的手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你放手。”
祁奕寒只是挑眉,没有说话。
这简直就是挑衅。
李蛮儿挥起手,朝着祁奕寒面门打去,祁奕寒轻松躲过,另一只手却没有松开。
“蛮儿姑娘,夜深人静,闹出动静不太好,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李蛮儿这会儿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如何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