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儿所料不差,家宴接近尾声时,萧七娘站了起来,“父亲,眼见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女儿想去采购一些过年时用的东西。家里虽然有管事,采买上也不用咱们自己操心,可是女儿想送蛮儿妹妹一件新年礼物,送人的礼物总不好也假他人之手,所以女儿想亲自挑选。”
萧如镝似乎很支持的样子,“不错,你上街要小心一点,多带几个护卫。”
萧七娘又对李恕道:“侯爷,小女子还有一请。”
李恕眉心处跳了跳,“七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们女儿家,逛街买东西最喜欢结伴而行。蛮儿妹妹来到漠北这么久,还没去府衙外面转过。我想着,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到街上转转。漠北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风土人情都很新鲜,想来蛮儿妹妹也没见过。”
“这个主意好。”萧如镝十分赞成,“老待在家里都闷坏了,明日你们就一同上街吧!”
萧七娘就看向李恕,征求他的意见,“侯爷?”
“那就去吧!”李恕道:“可要多带些人手。”
“多谢侯爷,侯爷放心,我一定将蛮儿妹妹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萧如镝也道:“侯爷放心,我派一小队人马跟着她们去,不会有事的。”
李恕点了点头,“当父母的,总是放心不下儿女,倒是让将军看笑话了。”
“侯爷是慈父,我倒是能理解。”萧如镝叹了一声,“侯爷和我到底不同,在管教子女上,我是十分严厉的。就说兕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嫡子,打小给他请了师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无论是刀马功夫,还是骑射,兵法,样样不落。我一直觉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以他十岁就被我扔到军营里摸爬滚打,十四岁便跟着一起上阵场,身上也是大伤小伤无数。”
萧七娘垂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将茶杯放到唇边,低头喝茶,情绪看似不高。
李蛮儿敏锐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悲凉气息,她是在替自己的兄长难过,还是别的什么。
李蛮儿觉得,萧七娘的反应有待商榷。
她看起来像是极力在掩饰着什么。
“孩子投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便已经是大造化了。若是每天不思进取,只知道享乐,家业如何传承下去?不出两代就要被败光了呀。”
句句都是老父亲为儿子筹谋,为子孙后代担忧的金玉良言。
李恕感同身受,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嫡子李青云。青云也十二岁了,书读得倒还不错,可是性子软绵了一些,弓马方面都是做做样子,没正经练过。
家里女人多,都愿意娇惯着他,青云只要一叫苦,喊累,不管是崔氏还是郭氏,都心疼,马上就不让练了。
李家是武将出身,怎么能丢了起家的本事呢!就算青云以后要走科举出仕,也该是文武全才,不该是躲在羽翼之下的羔羊。
李恕打定主意,等他回京以后,定然在营中找几个好手,赶紧让青云操练起来。
“将军高瞻远瞩,本侯佩服。”
“侯爷这话可就折煞我了,只看蛮儿就知道,侯爷教子有方,想来世子还小,再过几年,必定是名动天下的俊杰。”
两人相互吹起了彩虹屁,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最后,李恕父女二人先行离席,萧如镝则是把一双儿女叫到了小厅,与他们交谈了许久。
至于说的什么,不得而知。